素闻将军之名,少有碰面,只是下官尚有公务在身,便不与将军闲话了,改日若得空,定当相请。”
言罢招呼了一声随行的侍从便朝着翰林院外行去。
洛清河侧过身,看着这一行人消失在朱红院墙的转角。她垂下眸,顿了须臾才转身继续朝着书库的方向走去。
在此碰到此人她并不意外,但潘彦卓此人……的确有古怪,说不上来的古怪,非是行事,而是他看自己的目光。
像是在掩饰什么。
炭火上悬着的那壶酒见了底。
洛清河倚在门边,看老爷子收起书册打算进门,这才开口道:“燕州的塞上秋,我来践诺的。”
老人这才觉察到动静看过来,见她神色如常,先是哼了声才道:“酒拿来,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我如今在京中领职,能上哪儿去。”洛清河笑了笑,走过去将手上提着的那一壶塞上秋放到跟前,“北地酒烈,上了年纪便少饮些,切莫贪杯。”
“哼,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如今想起教训我老头子来了?”他闷声哼笑道,“丫头,来的时候可有遇见什么人?”
“有。”洛清河点头,“您这回又想说什么?”
“他说自己是燕州人。”老头子斜斜睨着她,低声道,“认得不?”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识得。”洛清河将手悬在炉火上头暖了片刻,“燕州那样大,我又未兼领布政使,哪能对得上这些人。不过……听家中人提起过,好像是祁郡出身的人。”
“家中人?除了你弟弟那个臭小子,你家还有谁?”老头絮絮叨叨道,“翰林院这个地方,才子佳人来来去去,老头子我旁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成,崔德良那个老东西都不如我,你可听着点!太宰至今的档册啊,就这么拿了,有这个胆子,心思也比常人深得多。你这家中人,若是同你提了他,便也转告一句,防着点,莫要与蛇蝎为临。”
洛清河眼睫轻颤,正色看过去,对上老人早已浑浊的瞳眸。
“先生。”她蹲下来,小臂搭在膝上,谦逊道,“请先生教我。”
“清河。”老头弯下腰,一字一句道,“比之沙场战局更为难测的是人心算谋。人所行皆为欲,有人为权,有人为财,之于你,心所系便是家与国。这些心念的丝线便是制衡的根源,也是为什么,你们的脖子上有一根绳索。”
洛清河凝眸,看着老头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但是我看不见他身上是绳索,看不穿他的欲求。这种人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可这种人却比这二者更为可怕。你可明白为何?”
天边层云尽染,眨眼已至月斜。
“无所求便是最大的所求,他身上……没有可为人牵制的东西,不论为人,亦或是为臣。告诉你那家中人,若有机会,不论是否曾有一夕同道,切不可手软。”
作者有话说:
中丞是官职啊不是人名,不写名字主要是我起名废实在不想起名字了x
书库这个老爷子第十八章出现过,十九章沈知桐说了是清河以前的半个先生。
给个小提示,三城在祁郡。潘彦卓吧,不算是个坏人,这篇文里其实没有纯粹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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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至日 【ZX整理】
柳家的家丁在御史台外站了整整一日, 见不着主子,他们回去等着的也是家法棍棒,还不如在此干等着, 至少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入了夜寒风凛冽,街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