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那么动人。
阿尔文说:“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问题让人这么误解。”
“我可以加入伊甸吗?”阿尔文声音很轻。
“伊甸里有非觉醒者,他们是自愿反抗秩序部的,为什么不可以?”他皱眉,显然误会了阿尔文的意思。
阿尔文没有纠正,又轻声问:“那我可以选你做我的训练官吗?”
“你不需要训练官。”
“我需要啊,”他用毛巾遮住贺逐山的眼睛,“我喜欢你。”
这句话猝不及防,阿尔文的呼吸和水珠一起,顺着贺逐山的脖颈、脊背、腰窝一路蜿蜒而下,仿佛融进每一滴血液里,烫得他微微一怔。
贺逐山没有多问,“喜欢”二字便如两根细针,不轻不重扎在心口,像是要把阿尔文整个人都扎进去。
他们将压缩饼干分食完毕,贺逐山到底没能喝完那两袋营养液。秉着不浪费的原则,阿尔文就着他用过的吸管将剩余的一饮而尽。
安全屋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两人各睡一半,盖同一张被子。
贺逐山靠在床头浏览世界网上的新闻时,冷不丁吐出一口烟圈:“其实你不抽烟。”他垂着眼:“你连烟都不会夹。”
这意味着那包烟只是为贺逐山一个人买的,他甚至摸清了贺逐山的口味。
阿尔文并不反驳,低头许久,忽凑来抓住贺逐山的手腕。他抓着他的手贴到唇边,就这么深深吸了一口烟。他咳了老半晌,却逞强般含糊不清地说:“现在会了。”
贺逐山望着烟头。
两人的咬痕重叠在一起,仿佛曾互相撕咬过、吞噬过对方的血肉,他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
“你总是有那么多为什么。”
贺逐山不说话,阿尔文掐灭了他的烟,将他团到被子里。
贺逐山在床内侧,紧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床头还点着一盏老式台灯,烛火般的暗光把两个人的影子照在一起。
他不语,阿尔文却伸手,手掌顺着他的脊背慢慢滑下,一寸一寸抚过那些伤口。有的尚未结痂,嶙峋虬结;有的红痕未消,暧昧不清;它们就那样亘在贺逐山苍白却有力的身体上,就那样记录着主人的一生。
一生都在摸爬滚打,一生都是千疮百孔。
于是这么孤绝地走到阿尔文面前时,阿尔文觉得还未曾拥有,就已经失去他。
“别摸了。”他反手抓住阿尔文的手腕。
但阿尔文说:“疼。”
他的伤,他只看一眼,就觉得心里疼得发紧。
只恨没能再早一点遇到他,保护他。
贺逐山缄不作声,放开了阿尔文的手。于是阿尔文扭身过去,旋关了夜灯,背对着他说:“睡吧。”
屋里一片漆黑,两人之间相隔半米,好像一道天堑沟壑,但贺逐山分明听懂了他的回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世上很多事都没有缘由。
生没有,死没有,相逢没有,分离没有……喜与爱也没有。
他忽转过身来,床板“吱呀”一响。黑暗中阿尔文的后背显得极宽阔,像能把他整个人拢起来遮风避雪。那之中有一颗过于炽热的心,烫得贺逐山不知所措。
他在黢黑中凝视阿尔文的背影,眼神那么锋锐,阿尔文当然知道。他便哄人似的问:“睡不着?”
贺逐山说:“你会走吗?”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阿尔文顿了顿:“不会。”
“多久?”
“永远。”
阿尔文翻过身,他望着贺逐山眼底。
贺逐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