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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纱布将贺逐山的腰一圈一圈包扎起来。系好止血结,环着他的两臂却不肯离开。贺逐山不再怀疑,他知道那就是一个拥抱。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洗浴间,阿尔文在桌边站住。

桌上只有一只一干二净的空盘子,以及蹲在一旁快乐舔爪的乔伊。

贺逐山忽然有些做贼心虚,他抱起乔伊。

阿尔文轻笑一声:“贺逐山。”

他第一次在相处时如此严肃地连名带姓喊他,却不是生气,只是看贺逐山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什么。那是一包纸烟,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

他说:“我本来想,或许我可以分你一根。”

贺逐山沉默片刻,揪着乔伊耳朵低声狡辩:“我不喜欢吃罐头。闻起来很腥。”

“那是我们唯一的蛋白质食物。”

“你可以吃压缩饼干。”

阿尔文拿他没办法,深吸一口气:“把营养液全喝了。两包。不准剩。”

贺逐山挑眉就要抗议,但在反驳前,年轻人已给营养液插上吸管,二话不说,堵在他脸前。

沙暴使人蓬头垢面灰头土脸,但贺逐山身上有伤,不能冲凉。于是他以一种极拖延的速度啜饮营养液时,阿尔文打来一盆热水,站在他身后一点一点梳洗他的软发。

贺逐山很想拒绝,很想逃,但今晚年轻人格外强势,他无处可去。

贺逐山只好打开白玫瑰,通讯器在眼前投出投影。

他垂眼在虚拟屏幕上处理消息,试图借此消解这陌生的暧昧感。

可温水忽流过耳后,顺着雪白后颈滚进后背,痒丝丝的,听见阿尔文问:“你在伊甸都做些什么?”

贺逐山沉默片刻:“救人,杀人,出任务。我还做过训练官。”

他本不该回答这个问题,阿尔文越界了。

但阿尔文的呼吸也痒丝丝的。

“训练官?”

“新人需要学会操控自己的异能……同时也需要提升自己的格斗能力。”

“你教异能,还是格斗?”

“格斗。”

阿尔文“唔”了一声:“怎么教?”

“理论和实践。理论好说,发资料自己看。实践则方法不一。有的人植入了脑机借口,他们会直接插上训练芯片到虚假系统里战斗。有的人畏惧脑机,就选择用全息体验仓上线。但虚拟不能完全取代现实,我会针对每个人安排不同的针对性线下训练……有时也会亲自和他们过招。”

“亲自过招?分到你手上的新人一定很倒霉。你会手下留情吗?”

“伊甸不是分配制,”贺逐山说,“训练官才是被选择的对象。”

“绝大多数人慕强,渴望自己成为强者,所以也选择强大的人做自己的训练官……但绝大多数人也无法忍受那种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他们没勇气甚至没胆量付出代价。我训哭过好几个学生,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找我。”他言简意赅,不以为耻,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

“你把人训哭过?”阿尔文失笑。

“也许下手狠了点。”贺逐山皱眉,“但哭有用么,敌人不会因此放你一马,队友也不会起死回生。”

“也许他们只是想哭。”阿尔文说,“你不懂,因为你不会哭。”

阿尔文用毛巾擦拭贺逐山的头发时,他忽地稍仰起头,睁眼打量着阿尔文。

“你会加入伊甸吗?”他低声问了这么一句。

鲛把冷气开得太低,衬衫又太薄,他鼻尖被冷气冻得酡红,皮肤愈发苍白。这样仰颈看人,无中生出一种柔软和脆弱。

几乎是贺逐山的另一面。不再阴冷、狠戾、疏离,而是与精神领域中的那个稚子一样,执拗、顽固、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