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陆重霜说:“因为我是女帝。”
因为是女帝。
所以她有权惩处后院的任何一人。
也因为是女帝。
所以她不能表露自己是为了谁才发怒,尤其那人是已经贵为帝君的权臣独子。
骆子实拐弯抹角地试探过去,大约猜到了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大着胆子说:“陛下是怕帝君怨您,才不去见他的吗?”
“他一定怨我。”陆重霜道。
害他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怎么会不怨呢?换作她,早恨得发誓要提刀砍下那人的首级,以来平息内心愤懑。
“陛下……我想,帝君不会恨你。”骆子实声音温和。“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恨你。”
陆重霜不说话了。
骆子实继续说:“如果帝君恨您,就不会对萧才人那么客气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陆重霜挪开目光,睫羽垂落。
骆子实一愣,慢吞吞收回了手,起身行礼告退。
长庚见骆子实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才开了口。“陛下,您信他说的话吗?帝君办的宴,帝君安排的人,萧才人再蠢,也不至于当众下毒……很难说帝君抱着什么心思。”
“长庚,你真以为文宣不知道是谁害得他?”陆重霜道。“文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安排夏家继续往下查,这才留了你一条狗命。”
冷光乍现似的一张素白面容,半边陷在影里,她侧目,阴阴地瞧着自家养的狗。
“主人。”
“行了,长庚,”她冷笑,“文宣的事你不配谈。”
正这时,忙碌完的医师们与葶花一同挑帘出来,冲陆重霜行了个礼。
“帝君可还好?”陆重霜道。
“回圣人,帝君暂时无碍。”上前回话的医师是个年过半百的消瘦女子。“只不过”
“说。”
“圣人,演戏的餐点已经叫人验过了,都很干净。唯一有问题的,是蟹与熟柿不可同食。”医师道。“蟹柿同食,最多恶心、嗳气,帝君脾胃虚弱,遭遇食物冲撞,易积食,易诱发胃部疼痛,呕吐不止。”
陆重霜细眉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