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幻境,一梦就到了江南。
上官峤将酒盏一饮而尽:“今年的雨水总是不大寻常。”明都的秋季本不该有雨。
酒还没端上来,他喝的是什么?
李持月拉过来嗅了嗅,不是酒,只是寻常的水,“无酒无诗,老师不会喝酒吗?”
“佛门有戒律,不能饮酒。”
“你也不是样样都守戒吧,琼林宴时难道没有陪我阿兄喝酒?现在也得陪我喝。”李持月说道。
上官峤提醒她:“饮酒太多,明日的事就不管了?”
对呀,她还没和院长说考试的事呢,会来明润楼这儿误事,还不是右手边那人造的孽。
酒菜,胡姬乐师都次第进了屋中,原本有些空旷的屋子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云寒浪迹天涯多年,多的是风餐露宿的时候,难得在这温柔富贵之地享受,乐陶陶地又吃又看,快乐无边。
陈汲和苏赛在门口就将打湿的外袍换了,现在正说起了公主交代的正事。
闵徊嗅着酒香,只吃菜不喝酒,他不会再醉着回家了,即便家中再也无人。
李持月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尝尝,右手边就搭过来一只手按住。
侧目看去,是季青珣不愉的神色:“阿萝,你也要喝酒?”
他从进屋起就被冷落着,现在终于寻到了开口的机会。
“本宫不喝酒,来明润楼做什么?”李持月只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
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冷,陌生的情绪在胸中莫名肆虐,季青珣竟觉出了一丝丝委屈来,他只是想阿萝也冲他笑一笑,难道做错了些事,就不配了吗?
季青珣退了一步:“这么凉的天气喝酒暖暖也好,只是莫饮烈酒。”他又将先前被塞回来的斗篷盖在她膝上,“先把窗户关了好不好,一直吹着冷风喝热酒,要头疼的。”
乌云散复聚,天空黑得无声无息,季青珣也被风吹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白,说话声空洞而虚无。
生得一张该被供奉在神坛上的脸,偏做出这副尽心尽力、委曲求全的样子,谁见了不得心软,道一声“忠仆”。
偏偏李持月背生反骨,反是问那正准备退出去的伙计:“你们这儿有什么烈酒?”
这一问伙计这可就来精神了,“客官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整个明都啊咱们楼里的存酒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要说烈酒,那可多了,宜城、桑落、鹅黄酒、梨花春、小红槽……
哦!还有东家亲酿的樱桃酒,酒色莹惑晶华赤,醍醐气味真,虽滋味酸甜柔润,但后劲极大,寻常人喝一两就要醉倒过去的。”
樱桃酒。
听到这个,李持月就有主意了。
这么多年,她怎会忘了季青珣有一弱点,他能喝酒,却不能过量,更不能吃樱桃,这两样混在一起给他灌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
如今樱桃已经过季了,正好楼里酿的樱桃酒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