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牡丹园怎么不把伞撑好?”李持月去探她的额头,一片滚烫,连眼皮都是肿肿的,看起来是刚哭过,“良若,怎么了,是谁欺负你?”
韦良若缓缓摇了一下头:“只是病了,难受而已。”
“生病还哭鼻子,你几岁呀?”李持月柔声臊她。
她转头问侍女:“医正怎么说?”
“医正说只是风寒而已,但娘娘素来心绪不佳,这病也就来势汹汹的,只怕要比寻常人多缠绵几日。”
李持月握住韦良玉的手,劝道:“万事你该自己想开些,若是这深宫真让你难熬至此,我作保,带你到公主府去。”
韦良玉却不想给她添麻烦,“我此生,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早点死了去见先帝也好。”她掐着帕子,眼泪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说的什么胡话,你还这么年轻呢,大好的春光该享受才是,我给你悄悄找个男宠好不好,阿兄不会说的……”
韦良玉被她逗笑了,“别说胡话。”
但紧接着,她的笑又散了去,“我心里一直有先帝,我想来世也能与他结缘……”
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
从先帝过世之后,她就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当初告密到底对不对。
可是不说,皇后就会杀了先帝,说了,先帝还是没能活下来,自己的家族也被剿杀殆尽了,她是害死全族的罪人。
这么沉的负担一直担在她心上,韦良玉再也不可能心无挂碍地活着了。
李持月知她所想,却终究不知该如何让她释怀,只能叹了口气。
“我和你说说外边的事吧,这几天明都可是热闹呢……”李持月为她擦干眼泪,说起了大觉寺的“奇事”。
韦良玉静静听她说着,也终于不再想那些旧事了。
“太妃,药熬好了。”一位医女低头端了药进来。
韦良玉推推李持月的手:“你自回去吧,别让我过了病气给你。”
李持月说道:“我在外边和狸奴玩会儿,守着你喝了药再说,往日它都乖乖爬我膝头来,今天躲哪儿去了?”
韦良玉道:“正下着雨呢,狸奴不会往别处跑,怕是在偏殿中吧。”
“我去找找看,你好好喝药吧。”李持月说着往偏殿寻了去。
暖阁里,那专侍煎药的医女悄悄抬头,朝李持月偷望了一眼。
李持月果然在偏殿见到了那白毛狸奴的身影,但是狸奴不知在追什么,又往外殿去了。
韦良玉将狸奴养得很好,一身毛皮油光水滑的,李持月想念那手感,又追了出去,这里个暖阁隔了一座殿,门窗都开着,外头的风轻轻拂动殿内层层垂落到地的帐幔。
狸奴的影子投在帐幔后,让它无处藏身。
“躲哪里去了,我来抓你咯~”李持月说着扑了过去,自然是扑了个空。
帐幔背后的狸奴灵活地跳跃在桌案地毯之间,就是不到李持月的怀里去。
“小妖精,还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她被挑得起了火,不逮到这只小狸奴狠狠吸一口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