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地对着一摊纸发愁,手里的钢笔写了一些零散的词组,然后托着下巴侧着身发愣。
今天艾森没有穿工装,大概因为不用去搞飞机了,穿了件卡其色的背带短裤和白色的荷叶褶皱t恤,但他总是不太好好穿,有一根背带没有挂在肩上,穿了双粉红色的兔子拖鞋,戴着一个黑色的束发夹把妹妹头的刘海梳上去,面朝着窗外的景色一声声叹气。
安德烈走过去,瞟了一眼纸,跟他打招呼:“早上好,艾森。”
艾森懒洋洋地转头,看见是他,又转回去:“早上好,杰克。”
“谁是杰克?”
“你在问我吗,安德森?”
“……艾森,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啊,鲍勃,怎么了?”
“……”安德烈绕过去,走到艾森的正面,“是因为我想让你叫我安德烈吗?”
“我当然可以叫你安德烈了,比尔,有什么问题呢?”
“……”安德烈点点头,这小子还挺记仇的,他拉开椅子坐下来,耸耸肩膀,“好的,只要你喜欢,公主殿下。”
艾森噌地一声站起来,往前一步逼近他,安德烈举起双手,朝后仰仰。
“你说什么?”
“抱歉。”安德烈很诚恳。
艾森看看他,坐了回去。
安德烈拿起桌上的红茶给他道:“所以你在烦恼什么?”
艾森有一会儿没说话,似乎还在从和安德烈的小口角中恢复,看着红茶袅袅的烟飘起来,渐渐觉得没那么在意了,才接话:“我的钢琴老师要来,想让我去上钢琴课。”
“你不想去吗?”
艾森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本来想在这个假期搞我的飞机……”
“‘假期’……”
艾森瞪他一眼,安德烈点头:“也可以算是假期吧。”
艾森把纸给他看:“所以我打算写封信给我的钢琴老师,告诉她我这段时间没空。写信更诚恳对吧,虽然她等下就会来。”
“钢琴课而已,不占多少时间吧。”
“……”艾森顿了顿,摊牌了,“好吧,我说实话,我不想上。倒不是我讨厌弹钢琴,只是我最近不想上,我想在我想学的时候学,你明白吗?”
安德烈点点头:“就是照你的日程安排,而不是其他人的。”
“差不多吧。”
安德烈看了看纸上的字:“写的什么。”他说着拉过来看了看,不得不说,内容很丰富。有抄来的情诗,有抄来的戏剧台词,还有毫不相关的飞行器绘图。
安德烈不明白:“这是信的内容?”
“对,”艾森解释,“我的逻辑是这样的,首先我表达对她钢琴技艺的称赞,然后我告诉她我的飞行计划,和目前的进度,这样她就知道我没时间,最后我在以一句简单但有效的告别口号结尾,表示我意已决。只有这样才能明确地告诉她我不想弹琴,不然她告诉我妈妈就麻烦了。你见过我妈妈吗?她非常擅长说服人,我搞不定她。”
“你准备怎么称赞她?”安德烈觉得好笑,边翻纸片边问他。
艾森回答:“我准备说……”然后他突然止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安德烈的脸,正经地开口,“你的颜色和别人不一样。”
安德烈笑出来:“词不错,但是有点突兀。”
艾森垂垂眼,耸了耸肩膀:“是吗。”
“这好复杂,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你们都面对面了。”安德烈不理解。
艾森很自我:“我想起来我还有本诗选,我去拿下来。”说着就跑开了。
安德烈发现这孩子油盐不进,他要做什么就非做不可,哪怕别人的建议或许更好。反正安德烈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