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后头等着吓她。
然而很奇怪,并没有。
今日抄录完,她便暂无差事,钟司记和司籍盯着小宫人晒书去了。
索性她又悄悄往前多走了点,守在中庭和前廷交接处,随手抓了个小内侍,低声问:“今日裴将军入宫了吗?”
怕对方多嘴察觉什么,她补充道,“今日有几位宫人出宫归老,彼时放归,恐要将近夜禁,要劳烦裴将军通融几许。”
小内侍了然,然而只摇摇头,看了一眼她腰间的宫牌,答,“回典记,没见裴将军过来。”
江妩心下有点怪哉起来
这裴弗舟,最近很忙么?记得他从前每月都要入宫至少两三次呢。
她转念一想,或许是他其实入宫过,只是实在顾不上答应她说过的那些话,匆匆办完事情就直接走掉了也未可知
江妩端袖回去,有点淡淡的失落,回了官舍,却见阿止在她屋外团团转。
远远看她神色焦虑,不由纳罕,走过去问,“阿止怎么了?”
阿止回头吓一跳,连忙又推她往外走,“总算来了。快去局中吧。禁庭有人宣你!一直等着呢!”
江妩大感意外,禁庭来人不可怠慢的,她旋身往外走,一面整理仪容,一面紧张地回头问,“钟姑姑去么?”
“钟姑姑还没回来呢。”
江妩匆匆道了一声谢,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赶到了尚宫局,上座旁立着个中贵人并几个小内侍,似是等了一阵。
江妩缓了口气,抱袖稳稳当当地走上前去,不慌不忙道:“中贵,得闻有诏,来迟了。”
中贵人慢悠悠地嗯了一声,也不多问。越往深宫走,人的话仿佛就越少似的。
他倒是和善,嗓音悠悠道:“贵妃要见你。”
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其实郑贵妃很早就得知裴弗舟给人写了荐书,那人就在尚宫局做典记。
连名字出身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她坐在亭中品茗,随手放下江妩的身籍书,点了点那薄册,对眼前的人无奈,道:“所以就是她么,教你拒了裴张两家的婚事。”
裴弗舟正坐在那里,被姨母当面戳破了这点私心,十分羞赧起来,他抿唇,道:“也不全是既然不喜欢张家娘子,何必还要牵绊人家?不如干脆拒绝。”
郑贵妃一嗤,道:“你是武臣,又尚且年轻,这荐书就算要写,也更应该由你父亲来写,而不是你,知道么?”
裴弗舟不答。
郑贵妃喃喃道:“索性我问了宫正同宁尚宫,这江妩行止无差错,办事也算仔细,教人没挑出什么毛病。不然,她出了什么岔子,万一闹得一天星斗,问责起来第一个就牵连你。”
裴弗舟皱皱眉,有些无奈地进言,道:“她不是那种人”
郑贵妃一笑,轻轻嗤道,“是么?可我看她很有本事的,竟然叫你胆子越来越大,敢打听起禁中事。怎么平日不来看望你姨母,一听我今日要见她,就赶紧找理由过来。”
裴弗舟一听这也被发现了,脸色发窘,只好讪讪道了一声,“姨母,您就别说我了。”
郑贵妃摇头,她一叹,“你母亲去得早,若她在,很多事情可以直接帮你去讲,定不会让你这孩子自己胡乱弄到这里。”
到底是对江妩有些好奇,郑贵妃压了一个月才要见,也算是沉一沉江妩的心性。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见石子小径上,花团簇簇里多了一道倩影,梳着寻常的宫髻,穿着典记之服,双手对在袖子里。
行止倒是规矩端柔的模样。
裴弗舟坐在那,遥遥地瞧,手不由得慢慢握了握。
他一个月多没敢去贸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