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见到她过来,发觉她变得似乎更不一样了。
经过简单修剪搭理的花枝,少了些肆无忌惮的跳脱,包裹了几分矜持的柔美。
可她越是矜持的模样,反而引得人心春动,想去在她的矜持之下探究一番。
虽然,江妩这矜持的模样可能只是暂时学来的,那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着,可裴弗舟无所谓,见她神情从容舒怀,便得知她过的很好,这就行了。
江妩被引着走上前来,不急不缓,衣带只在脚边打旋。
踏上阶梯时,先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皮革的短腰靴,她一皱眉,竟然有外臣在么。
然而抬目看上去,却是那张熟悉的脸。
裴弗舟正身姿英挺地坐在那里,武弁的垂绳自他两颊边垂落,显然是刚从宫外下了勤过来。
他正将臂肘放在石桌上,目光柔和地看她,一副侯君已久的模样。
她心头一跳,有万分的惊讶,可看了他一眼就不好再多随意乱看。
毕竟当着郑贵妃在,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萦绕在心里
于是她只垂着眸上前,先给贵妃拜礼,道,“得娘娘传见。”
她前头传来一道雍容自得的嗓音,道:“抬头给我瞧瞧。”
江妩抬头,见郑贵妃脸庞圆玉丰润,整个人拢着一种天然养尊处优的闲适与贵气。
裴弗舟和她竟然眉眼间有点相像,似乎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江妩很快垂下眼,没有说话。
郑贵妃打量起来,倒是点点头,温和道:“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妩不多言,自知那是宫妃,而自己是宫官,于是只答了一句,“娘娘谬赞。”
郑贵妃淡淡一笑,“我听有人说,你字写得很好?”
江妩道:“回娘娘,勉强得入司记的眼,这才得幸入宫。”
寻常宫人刚来,见皇后或贵妃的驾总是诚惶诚恐的,她倒好,问什么答什么,不肯多答一点,也不会少答一点。
郑贵妃以为江妩会提裴弗舟,可她没有,大概是自知裴弗舟给她写荐书有些不妥,生怕和裴弗舟再牵连上,引得旁人误会。
这样倒也好。
江妩答得顺其自然,裴弗舟在一旁听得倒是格外认真,只怕姨母挑剔她。
这时候,郑贵妃却突然一笑,直接问道:“你正值韶华之龄,只得做宫官,到底有些可惜,不如到本宫身边来做女史,总比寻常宫务轻松。”
这话引得裴弗舟心头一骇,姨母可没有和他说这事。
做女史么,那相当于总要得见圣驾,万一被皇帝看到,一朝宠幸,自是要升做宫妃的。
他一个慌乱,抬手险些碰烦了茶盏,瓷碗碰撞的声音引得郑贵妃侧目一盯,裴弗舟本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郑贵妃用眼神阻挡了下去。
裴弗舟替她担忧,可江妩却比他从容。
她脸上没什么神情,只是依旧柔淡的一张脸,端袖躬身道:“娘娘厚爱,可妾身在局中忙碌惯了,若真得闲,反倒不自在。恳请娘娘继续留我于六尚之中。”
郑贵妃听罢,顿了顿,脸上那探究的神情渐渐松下去。
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点头道:“善。既然你在局中更习惯,那本宫也不会勉强你过来。不过,你字写得好,得空传你指点小公主,你还是要过来的。”
江妩微微松了口气,依依道:“是。”
这厢话落,不远处有明黄的仪仗从桥上走下,正缓缓过来。
郑贵妃一眼看到,缓缓起身,带着一大帮人迎了上去,道:“圣人。”
江妩此时进退不得,只好也跟着人群过去。
临了圣驾,她下意识一个错身,轻轻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