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知道你意思。可是,这件事不劳烦你费心了。再说又不是你相看他合适与否,你觉得不觉得也没什么用啊。”
江妩软硬不吃,只垂眸归置着层层叠叠的袖笼。
裴弗舟头一次对旁人屈言软语地说话,不想,却被一口否定,还被落了几句小话。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又是一愠怒。
“糊涂!”他懊恼起来,低声嗤了她一句。
江妩对裴弗舟这些脾性已经习以为常,听他呵自己,更加不以为意,只朝他“哼” 了一声,回了一记眼风,不再理睬他
她自顾自地回了那酒肆,坐在长凳上百无聊赖地等了起来。
裴弗舟怕她走丢了,虽然怄气,也只好拂袖跟了过去。
二人不说话,一个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等,一个垂眸喝着煎茶,指尖沿着茶盏的边缘滑来滑去。
等了约三盏茶的时间,江妩的肚子咕噜咕噜两声,直接叫了出来。
她脸色一红,赶紧捂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等了这么久,那柴锜真的没有来,仿佛全然把人忘了似的。
裴弗舟放下了空盏,望向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甚在意某人肚子里的声响,只微微一笑,径自道:“已经将近戌时过半,人家酒席都要吃第二轮了,你还要等吗?”
其实江妩是饿了的,她闻见不远处飘来蒸果子糕点的香气,肚子里只打颤。
可若是说不等,那不就丢面子了。
她这么想着,哪里肯承认什么,只挺直了点腰身,颔首对裴弗舟坚决道:“我自己等。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好了。”
裴弗舟板了几分脸色,
他放下茶瓯,扬声就说“结账。”,而后猝地一撩袍起身,丢她一人在案几旁坐着,自己进酒肆找店家去了。
那身影在江妩面前倏地离去,她有点慌了,下意识地要叫他。然而忍了忍,还是按下手,交叠地放在膝头,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她坐在风里,案几上是冷掉的茶盏,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像是被丢下了似的。
这三更半夜的,虽说热闹,可她也没一个人在外头呆过那么晚。
裴弗舟若是走了,她真要自己在这里坐一晚上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见旁人三三两两地簇拥成群,唯她自己坐在风里,好不凄凉。
一会儿,裴弗舟从里头跨出来了,整理着袖口,转过脸朝这边乜了一眼。
她赶忙勉力挤出个弧度,只告诉自己没事,竭力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姿态。
裴弗舟看了看,还是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问了一句,“你走不走?”
江妩握紧了手,一扬脸看他,非要争一口气,道:“我不走。”
“那我先走了?”
她心头一凉,只笑道:“知道了。”
裴弗舟脸色一冷,狠狠一振袖,扭身就离去,江妩一慌,眼神不自觉追了过去。
他走了几步,悄悄一睨,见她还是瞧着自己呢,心里不由蔓延出几分得意和甜意。
于是不再唬她,径自又折身回去。
江妩连忙收敛了视线,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硬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裴弗舟听她声音渺渺的,大概是方才真以为他走了吧。
于是不自觉地淡笑了一下,道:“我本来就还没走。”
江妩道:“丢东西了么。”
裴弗舟无奈说是,“你以为我和柴锜一样?总不能把你一个大活人丢在这里。”
江妩几乎要破涕为笑。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被丢下落单的感觉,所以她听他说那话,心里是不自觉欢喜的。
她忍了忍,正了脸色,抿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