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决定先回去。
然而才刚转身要走,前头传来裴弗舟的声音。
“来都来了。走什么?”
她抬眼看,原来幽远深广的前堂里坐了个人,于案几之后,身姿英挺,一手拿着书简,一手放在膝头。
他正遥遥望过来,一双眼睛里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冷峻和锋利。
江妩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忽地觉得不该过去了。
可裴弗舟却已经放下了书简,朝她一颔首,道:“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与凌厉,似是一条绳子将人束缚住,纵然想落荒而逃,可也无力抗拒,只能服从他迫人的气势。
江妩暗暗发觉不妙。
然而等回过神来时候,足下已经走了进去。
裴弗舟撩起眉眼看她,自上而下,像是在审视似的,这让她有一种做贼心虚的错觉。
许是看出来她的退意,裴弗舟忽地提唇浅笑,利落的眸子漾出几分刻意的温柔,然而这反而更人害怕。
“江妩,你坐。”他一指身边的位置。
江妩顿了顿,只好垂眸老老实实地坐下去,然而,她来得时候准备的那些气势,此刻全然消散。
她此时才真的有了一种糟糕的预感——
——大概不知从哪一刻起,眼前的这个裴弗舟已经恢复了回去,不再是她口中那个“一见如故的好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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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我若说很喜欢你,你害怕么?”◎
王朝那些气派的建筑都是夯土层之上高建楼阁。
殿宇广袤, 右武侯府也不例外。
王朝尚武,自然是讲究军威不可失,故而此地特意给人以威严肃穆的清冷之感。
裴弗舟呆的这间屋子不小, 她抬眼看,粗壮的朱色抱柱一递接着一递地往里送去, 延展出幽深晦暗的空间。再往里,未点灯, 因此看不清澈,有一种凝视深渊的错觉。
而他坐在东侧这间隐蔽的内室, 放眼一看,整个屋子尽收眼底,有一种便于作壁上观的姿态。
春日虽然冒了尖,可冬日残留的寒冷还未完全褪去。
江妩今日出来时一心忐忑着, 没怎么在意外头的冷峭, 等现在坐下来之后,才觉出浑身的冷意。
她穿了件斜领的长袄子, 抿在一条丝绵的裙裳里头,好在外头那大氅是嵌了一轮稀稀落落的兔绒做点缀。
她悄悄往旁边的熏笼靠近一些,借着热气缓了缓, 两只手便缩在那点兔绒里头取暖。
裴弗舟独自坐镇于此, 偌大的内室只燃了这么一架熏笼。
他大概是个不怎么怕冷的,照旧只穿着那件对豸纹样幽然暗生的武侯官服。
没穿锁子甲,所以显得还算有点人情味,那一条墨色的蹀躞玉带将他的腰身束得又紧又窄, 掐得他宽肩长身, 威仪四方。
那玉带上头挂着象骨做的哕厥, 尖锐的蛎石, 精巧的小刀。
只是,没有佩刀。
江妩向他身后看了一眼,那佩刀收鞘正架于木阁的格子里,显然是不用的样子。
她抿抿唇,终于主动打起客套,她虚浮地笑笑,道:“今日不是节庆了,你不去巡街么?”
裴弗舟慢慢抬眼看了一下她,淡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