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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云为信 萧墨颜 77936 字 1个月前

要冻毙于风雪。

剩下那片不变的艳色只能成为裹尸布。

宜安宫。

暖阁里没有烧香,只是寻常燃着炭火。不过看起来主人并不喜被充足的暖气圈养着,炉内的炭火已积成厚厚一层灰,只燃着点点火星,却并不叫人添。

“陛下早朝累了,臣妾给陛下做了羹汤,陛下趁热喝。”宸贵妃沈梦枕捧着白釉碗,立着来迎李承安。

“梦枕,才生了清清还未出月,怎么竟操劳这些事。”李承安面色微愠,忙拉着沈梦枕坐下,“冬日天寒,你这暖阁里的炭火还足吗?手炉可曾煨着?”

“臣妾哪里用着学那些娇贵花朵,”沈梦枕嗤笑一声,“臣妾是将门女。”

“不得胡来。”李承安的嘴角难得翘了翘,摩挲着沈梦枕的手。

“陛下不喝吗?”沈梦枕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李承安接过勺子,欲饮,却又放下,定定地看了那羹汤许久。

“人参燕窝汤?”他问。

“正是。”沈梦枕目光敛了敛。

李承安终究喝了一口,问道:“宫中还有多少像这样的人参?”

沈梦枕沉吟不语,倒是一旁的掌事姑姑望舒回话了:“陛下莫急,人参的数目还要叫内务府核实了去,才好禀报陛下。”

“白釉碗。”李承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听不出悲喜。

“陛下不喜奢华,关心战事。差人把好些宫中瑰宝都送出去换了银两来支援前线。臣妾这里也只留了些素胚,陛下莫怪罪。”沈梦枕伏了一伏,柔声安抚。

“梦枕,朕没有怪你的意思,这都是朕的主意。”他摩挲着她的手,“你受苦了。是朕对不住你。”

“陛下哪里的话。”沈梦枕轻轻依偎在他怀里,声音哽咽。

“你跟朕这么多年,荣华未享,却天天要为杂事烦忧。”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那头初见时乌亮如瀑的青丝,如今竟也生出银白来。

他被选中继承大统那年还未娶亲。中政的贵女们一个个头上簪的是美玉稀石,穿的是绸缎锦绣,贵气胜过四月牡丹,九月芙蓉。

和生养他的边远封地不同。他不喜欢。

但沈梦枕不同,青发银簪,深色衣裳,眉眼英气,格外脱俗。

他想选她做皇后的。于是问了旁人她的家世。得知是镇北昭武将军沈凌的女儿后,他便知道无望了。

他知道即将要走上的是一条什么道路,也知道没有首辅岑时在先帝面前的支持,他走不上这条道路,更知道他欲百官为他所用,必先使岑时为他所用。

镇北昭武将军手握兵权,不曾在朝堂上讨好岑时,他的女儿不能做皇后。

而岑时的女儿岑月必须是他的皇后。

后来他封了沈梦枕做嫔,又一点一点把她抬成贵妃。

这时正好碰上边疆打仗,朝堂混乱,国库亏空,她自始至终没有穿戴得那样娇贵过,只是从一而终的带着那根银簪。

想到这里,李承安摸了摸那根熟悉的银簪,社稷的存亡又紧紧绞着他心头。

他对沈梦枕耳语:“南边叛军已破关中六州,大周开国三百年,这江山竟是要毁于朕手吗?”

沈梦枕轻轻挣开,低语:“陛下莫要妄自菲薄。若真有那一日,也不是陛下的错。况且如今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

李承安微微颔首,目光与沈梦枕交织,他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内河三郡自有天险,若是强守,定能拖上些时日,只是粮草要备足。镇北将军共有三位,朕会诏你父亲南下。”李承安顿了一顿,“只是这其间必有恶战,你可愿意?”

“将军为国死。”沈梦枕眼神里尽是坚毅。她眉目本就英气,正色时叫铁甲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