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并非一个陌生的身影。玄罗山的弟子反应快,尤其慕容诚一马当先,跃水而来,在朦胧中,看清了沈驰的身影。
“沈先生!”他惊呼,身后的师兄弟也反应过来。
那是平日里一直文文弱弱,跟在他们掌门金维生身后的沈复洲啊。
“这是做什么?”慕容诚质问,却感受越靠近,越受一股无边的力量排斥。他步伐慢下来,只看沈驰微微拨弄手指,一阵涛浪兴起,拍在慕容诚脸上。他道:“叫你师父来。与我打,你不够格。”
慕容诚狼狈地抹了抹脸上的水,他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正经功夫?只有邪道才能闹出这样的动静!
“沈复洲,你沾染的是什么东西!”他斥道,“你在玄罗山这些年,一直是这样的狼子野心吗?!”
“我师父待你这样好,你什么时候堕入的魔道?”
沈驰却没听到似的,幽幽的声音再传来:“慕容小鬼,我让你多叫点人来。”
慕容诚腰间玄罗刀在月色里一闪,似乎就要上前来清理门户。他不傻,难料眼前人底细,没有轻易开打,示意身后人去搬救兵。
这下子,春山岛上,终于知道出了大事。会水上功夫的,全部争先恐后跃水而来。黎星若晓得其中利害,与严崇如分头下达命令去。整个锁钥众岛从夜半的困梦中惊醒,烛火瞬间燃开,一波波的用船往春山岛靠拢,黎星若急的直跺脚,只怕不能将锁钥阁千百艘调度用船全部叫来。
于是,不会水上功夫的,纷纷摇了船去,往沈驰脚下赶。
沈驰见黑压压的一片朝自己而来,竟露出了一分笑。他食指勾了勾,方才还沉寂不动的须臾阵骤然开启,那青色的钟型巨石轰然水上,差点儿没把行在最前头的船给掀了。当初靠的最近的慕容诚,也被遭了阵子的攻击,差点儿没下了水去。
“诸位武家,不用靠近了。”沈驰居高临下的一睨,开口道,“阵子会伤了诸位。”
“邪魔之道者,竟如此妄为!”那最前面的船上正是乔明煦,他站在船板上,南虞扇直对沈驰,“速速就擒来!”
“小乔掌门,好久不见。”沈驰略微靠近了一些,不知是想看清乔明煦的脸,还是想让乔明煦看清他的脸,“不对,我们第一次见。”
“大抵是,你与你父亲长得实在像,才让我错认了。”他的声音充满挑衅,瞧准了乔明煦的逆鳞,刺下去。
“我父亲……”乔明煦神色一凛,显然明白了。他实在顾不得了,高声斥道,“你把我父亲劫去哪里了?”
“劫去?”沈驰吃吃笑了笑,“乔连城,可是主动来找我的,如今好得很呢。”
他鬼魅般的声音掠水而去,落在几乎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可能!”乔明煦身后的乔明景暴起,比他哥哥更激动,他道,“我父亲是霁日功臣,你个卑贱的东西,不配提我父亲的名字!”
他拎起一把南虞扇,直直朝沈驰劈头而去。
却在将近时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住。
乔明景愕然了,他十二岁,神兵天降,目中无人,如今叫人全然拿捏住。
“快,告诉冯叔,叫他把阵子解了,否则怎么打?”乔明煦强忍耐心,向身后的船上人道。
“九鼎山的,可在吗?”沈驰似乎不屑于理会小孩子的把戏,在底下黑压压的船只里找寻一圈,看见了咬牙切齿的安楠,和她身边的齐清狂。
“啊,在这儿。”他遥遥的,与安楠那双大眼睛对上,“你,不好奇你师兄去哪里了?”
不等看清安楠的神色,他便将裹着岑举舟尸体的黑布人形扔了过来,重重砸在齐清狂面前。
这位历经了无数苦难的老人,不敢置信地缓缓蹲下身来,看见了那浸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