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燕王谈条件,想要更多依仗。”
“本王那皇叔,不是简单人,竟这样栽了个跟头?”尹信道。尹济林收到这样的信,怕是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恶气了。
“帝王将相的斗争,不过尔尔。”严崇如想起严玉堂拿到燕王的亲信,不住地笑,仿佛已然取冯衡而代之。
“回殿下的话,是的。燕王应了。本就是燕王算计他,他也反过来算计燕王罢了。这样互相算计,倒也算得上合作。”严崇如听着尹信的话语缓和了不少,便稍稍抬了头。就这么一抬头,正巧迎了几分寒光在他脸上扫过,宛若刀割。
尹信的脸是瞬间阴沉下来的,他沉声道:“可你,不也正是在算计本王吗?”
严崇如一瞬乱了阵脚,强忍着神听下去:
“严玉堂与燕王勾结,有了兵马支持,可以夺权。如今你跑来本王面前说这些,不就是想请兵一护这锁钥群岛?”尹信走近一步,眼神如冰,看得人直寒战。
严崇如算不得凡人,他算计到这里,就是为了提这个要求。他到底低估了维桢王,竟然这样轻巧地道破他的心思!
“草民不敢算计殿下。此番全为的是江湖之义,保锁钥存亡。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欺骗,听任殿下处置!”严崇如再拜下去,后脊出了密密一层汗。
寂静了许久,尹信将他扶起来,道:
“本王答应你。”
其实还要托严崇如的福,尹信明白了去岁秋账到底为何古怪。
他先前手上线索无数,为何始终串联不起来,成为一团乱麻,就是因为想得太简单,以为乱子只出在东南,整件事只是贪官污吏对大晋财税制度的破坏。
从严崇如将尹济林的名字告诉他的那刻起,他就明白了,这件事不是财税制度的破坏,而是皇叔在洗钱,想要洗出一个江山来。
“开明二年经燕王尹济林南下寻访时发现此矿,上报朝廷,加以开采。”尹信想起黎星若翻出来的旧账,其实就是事情的答案,此番算是他太傻。
那私矿与明面上的恒嘉矿产就是一对双生子,燕王当初南下巡访,开一藏一。藏的这一座经年累月私铸铜钱,一点点出运,砸在燕字旗军上,成为往后夺权的最有力的依仗。
皇叔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物,为了防止私矿铸币一事被发现,不仅迁走了矿边农户,而且为防将来有人发现私矿,得想方设法将造出来这批铜钱洗干净。
他把钱藏在哪里了?
落霞关。
落霞宝业的推度被人从中间拉高了。他之前一直在想拉高推度有什么用,现在想通了是皇叔为了隐藏铜钱,得想办法让他们都“流通”在市场上。于是直接篡改了估算市场流通量的推度数据。
落霞宝业,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原本皇叔作假的推度数据不算离谱,因为推度制度本身就无法完全精确,若是只高上一点点,查账的时候也看不出猫腻来。但当然不止落霞关了——皇叔若是找了无数个落霞关这样的村庄,稍稍篡改提高他们的推度,积少成多,就可以将铸造的数目巨大的私币数量藏起来、洗干净。
之后,在北方高枕无忧,只等哪日换了江山。
真是好谋划啊。尹信细细思索,若是没有严崇如提到燕亲王,这计划可以说几乎天衣无缝。
但坏就坏在两个地方。
一个是,落霞宝业是地方上的支柱产业,在清河县的税收里应该以重笔相记。当初尹济林改了“落霞宝业”的推度,而落霞关恰好出了事,才叫税收和推度之间差距过大,让他看出了问题。
二是,手下人并不干净。尹济林怎么可能叫私铸的铜钱真的流通到市场上去?他看到的崭新铜钱,应当是那所谓的“私矿主人”出于私心用出去的。而这样一来,送给尹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