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把小姨接过来。
阮羲说港城并不是个好地方。
长大后楼明宴意识到,母亲说的并不是港城,而是楼家。
她从内地远赴港城求学,意外踏进楼家,然后就被名为楼明宴的绳索永远地束缚住。
她不想让妹妹看到她在楼家毫无自尊的模样,也害怕妹妹被没有底线的豪门染指,她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妹妹。
楼明宴偶尔会看到她接到内地学校打来的劝退电话,听她低声下气地向老师道歉,她大概每个月都要飞内地一次,去处理阮尧的事。
但她从来不会带上楼明宴。
楼明宴说:“其实我曾经偷偷背着母亲给她打过电话。”
姜易安:“阮尧?”
楼明宴点头。
小姨这两个字眼对他而言太过于陌生,楼明宴根本无法说出口。
楼明宴在阮羲给阮尧打电话时偷偷背下了阮尧的号码,满心欢喜地打过去,结果迎来对方一声恨意满满的滚。
楼明宴对他人对自己的态度很敏感,即使当时他还只是个小孩,但他立刻意识到了阮尧对他的敌意。
理智上,楼明宴是应该要和阮尧见一面的。
那是对他母亲而言,重要的妹妹。
“姜先生觉得,我要去吗?”楼明宴轻声。
阮羲是楼明宴成长过程中,唯一一个无条件给予他爱意的人。
因为阮羲,楼明宴才能健健康康长到这么大。
但同时楼明宴也一直很自责他对于阮羲的人生而言,是个累赘一般的存在。
这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阮尧。
他将自己放在一个加害者的位置上,由衷认为是他抢走了阮尧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让阮羲不得自由。
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但这一切明明都不是他的错。
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存在对阮羲而言不是救赎呢?
包括阮尧,如果没有爱,她怎么会想要从姜易安手里买走楼明宴的画?
到这一刻,姜易安意识到,楼明宴稳定情绪的背后,是彻底的悲观主义。
他笑了笑:“如果你想见她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和她说什么,我们先远远看她一眼?”
楼明宴迟疑:“这样好吗?”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