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无遮掩地向楼明宴袒露恶意和厌恶。
直到他一次又一次从他们嘴里听到私生子这个词,听到他们骂他是觊觎别人家产的小偷,听到他们说他母亲不知廉耻连七旬老头的床都要上。
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他拉着家里的佣人一个一个问过去,问她是不是自己妈妈,一直到他问到每周都要来家里一次的美术老师。
她蹲下来握住楼明宴的手,笑得特别温柔的说是啊,她是楼明宴妈妈。
小楼明宴抱着埋怨她为什么要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说所有人都说他是私生子,他不喜欢这样,让妈妈带她走。
但阮羲又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教老师,撼动不了楼家一丝一毫,她连孩子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又怎么能将楼明宴从楼家带走呢。
她只能温柔地替小小的楼明宴擦干眼泪,一遍一遍对他表达着自己的爱,拥抱他亲吻他。
她说她无法带楼明宴离开,但是会尽量陪着他。
后来她真的就搬回了楼家,偶尔出入楼老爷子卧室,以一个家庭教师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地留了下来。
绝对的财富面前,没有底线。
外人说她母凭子贵,羡慕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甚至无数人做着当楼家三太太的美梦。
只有楼明宴知道,她明明是可以逃的。
阮羲在楼明宴面前永远是笑着的,长大后楼明宴才知道她笑容背后都藏了什么,她本来可以不用一辈子困在楼家这座牢笼里,但就是因为年幼的楼明宴在那个雨后抱住了她的腿。
一句“你是我妈妈吗”让她抛下了所有的自尊和自爱,成了众人口中那个靠孩子在楼家占据一席之地,觊觎楼家家产的“二太太”。
楼明宴记忆中仅有一次见她落泪,是他五岁那年。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母亲嘴里听到她的家人,她摸着楼明宴小脸说妈妈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楼明宴那时候不懂,后来才知道那天外祖母家横生变故,祖母和祖父意外去世,留下了当时刚上初中的阮尧一个人。
阮羲告诉楼明宴她还有一个妹妹,比楼明宴大十岁,是个活泼外向的小女孩。
那是楼明宴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姨。
他对小姨太好奇了,总会问阮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