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回神忙收拾地上狼藉,浅云知道有人使大少爷脾气了,放下康康和老梁一起收拾,边收拾边嘟囔:“不是扫厕所的时候了。”
老梁赶紧摆手低声制止:“别说了,可不敢可不敢。”
姚元清又欲发火,起了起势嗐了一声放弃了。
老梁对浅云刮目相看,和她一起扔东西时道:“前面那俩奶奶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浅云回头不满地看着里屋道:“装出一副咱们劳动阶级的样子,你看他,家里埋金条,不做饭不刷碗不收拾还使少爷脾气,他跟地主阶级有什么区别!”
老梁同仇敌忾但不大敢抱怨,左右环顾确实没人才战战兢兢说姚元清的坏话:“他还娶了三个老婆。”而我一个都没有。
“我才不是他老婆呢!”浅云否认道。
第9章 漫步人生路
浅云开始登堂入室,以前她没有在姚元清家带过康康,他们家给她冲击最大的不是人,是东西。
浅云问玩小汽车的康康:“小汽车是谁给你买的?”
康康拿着小汽车撞沙发腿,心不在焉道:“爸爸从北京给我带回来的。”
“这个要多少钱?”她问姚元清。
“二十块。”姚元清道。
二十块,浅云在心里想,她的工资一个月不过才十二块五毛钱,姚元清给他儿子买个小汽车就二十块。
“咱这是铁饭碗,”她的同事曾经这么说,“旱涝保收,”她把铁饭盒放在办公桌上继续说,“你看学校分配房子家属院里有理发店有供销社有托儿所有医院,生老病死孩子老人都给你包了,咱们女人还能怎么着呢。”
浅云拿起小汽车来仔细端详。
“你怎么了?”姚元清问。
她看着小汽车问:“我怎么才能挣这么多钱呢?”
姚元清笑着摇头:“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都是为人民服务……”
浅云打断他的话:“都是为人民服务你怎么能给你儿子买二十块钱的小汽车?”
姚元清调侃道:“命薄不如趁早死,家贫无奈做先生,这说的就是你们,穷先生穷先生,慢慢熬吧,说不定过几年就给你们提待遇了。”
“这个过几年是几年?”
“我哪里知道是几年?如今顾不上你们,先发展经济是要紧,让第一批人富起来。”明显老师不在第一批里。
浅云的同事里便有下海的,辞了铁饭碗去南方城市,浅云动了心思。
“我想去南方看看。”她说。
姚元清看了她一会儿,几次张嘴欲言又收回去,最后只笑道:“你是大学生,又有冲劲,在哪儿也吃的开。”
南方的天气闷热潮湿,浅云辞了工作,拿着介绍信坐着闷罐车到了这里,宿舍楼下有人在喧闹,她靠在床上想康康。
“孙浅云!一起去跳舞啊!”
“你们去吧。”她换了个方向继续想康康,她想了一会儿拿出枕头底下的信又一次看起来。
“吾儿仕安已于本年九月入学,身体康健课业轻松不必挂念,附照片一张,元清字。”
浅云抱怨道:“酸唧唧的,也不知道给我多写两个字。”
她拿开信又去看照片,虎头虎脑的男孩子戴着军帽扛着玩具枪昂首挺胸地笑着,玩具枪一看就价格不菲,她哼笑一声和照片上的男孩许诺道:“等妈妈开了薪也给你买大汽车。”
她恋恋不舍地把信和照片收起来,拿起旁边的书看,这本书叫粤语入门。
“俚猴,我嘅名叫孙浅云,唔好,阿云,叫我阿云。”她一字一顿道。
排外情绪最外现的就是语言,她不想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表现的一头雾水,尤其说粤语的都是负责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