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赤色的身影撞向结界,被猛地弹开。
大概是杜玄,他似乎还喊着什么,但我已经无法分辨。
傻子,这样不要命地冲过来,五脏六腑都会有撕裂感。
「师尊总在分心。」沈青槐也注意到结界的边缘在碎裂,便把我在怀中箍得更紧。
……他不太对劲。
我想把人推开,他却含着笑俯身,把我拉得更近:
「您终于肯看向我了。」
目光相触之际,我因他又疯又病的眼神惊诧不已。
「他吻您了吗?」
「与你何干……呜!」
惊天动地的巨响传至耳畔,许是仙界对清怀上仙落下的雷劫。
堕仙劫本不该这么快降临,除非渡劫者正在经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沈青槐若有所感,变换了抱我的姿势,让清怀上仙能更清楚地望见我的脸。
随后又向他挑衅一笑,扶住我脖颈。
「没做!他没有!」我发狠地咬破他唇角,「所以别再……」
未尽的话被他悉数吞没:
「那便由我来帮师尊吧。」
迷迭散让我头昏脑涨,他的执拗只会让情况更糟。
「欺师灭祖的东西,你放肆!」
枕青槐平日里宛若清水沁过的眸子,此刻暗色斑驳,里面倒映着泪光闪烁的我。
意识到自己的斥责没有让他产生丝毫负罪感,我绝望地向后倒。
我分明与他严格保持距离了啊。
怎么就长歪了呢?
而枕青槐揽住我的腰,餍足轻叹,头自然而然地靠上我的肩,无辜眨眼:「再多教导徒弟几句?」
我恼恨地将脸扭向一边,只见风雨晦暝,给本就可怖的魔界覆上一层额外暗色。
但清怀上仙额间那猩红一点清晰可辨。
意味着他成为堕仙的事实已经不可逆转。
结界外的杜玄似乎也因刚才的冲击伤得不轻,还仍用他的老古董法器锲而不舍地向结界破裂处劈。
他是最强药师,但武力并不强。这样执着只会被自身的魔气反噬。
我痛苦地闭紧眼。
乱了。
全乱了。
18
原本的剧情是沈青槐逃出魔界后,拜清怀上仙为师,而后勤学苦练,报仇雪恨,成为六界至尊。
可当下,他未来的师尊刚历完堕仙劫,气息奄奄,这狗崽子还浑然不觉地在我床榻前装可怜。
「徒儿知错。」沈青槐跪得端正,乖顺得紧,和方才判若两人。
「错哪了?」
我一挥长鞭,片刻犹疑后,还是抽向地板。
沈青槐低眉顺目:「错在没有在师尊被迫服下迷迭散前就救您出来。」
却绝口不提他在结界里的所作所为。
这混蛋!
拿他之前在悬崖边因救我负伤的事提醒我呢!
可若不是他。我确实会因迷迭散魔脉尽裂,七窍流血。
我没有立场责备他,于是额角青筋直跳,异常烦躁:「在结界里……你本大可用别的方法帮我。」
他眸光闪烁:「您是说……?」
「趁手的法器这不是有很多嘛,」我随意抬手,纳戒里的好刀好剑就瞬间堆在他面前。
我冲他扬起下巴:「挑一个,下次再有这种事,往这刺。」边说边指向自己锁骨靠下的位置,「出点血能清醒,我也不会死。」
沈青槐身形一滞。
只当他是一时见到太多法器才迷茫至此,我索性自顾自帮他挑选起来:
「这把弦月斩如何?轻便,造型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