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阴暗,仅有两侧墙上挂着不太明亮的油灯,依稀能看到地面上凝固着厚厚一层黑褐色的血污。空气潮湿阴冷,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远处的刑房因为谢珩的到来,早早燃上了碳盆,变得温暖如春。
谢珩径直走到刑房,解下大氅衣丢在远福怀里,坐到准备好的檀木圈椅上。
守卫端来新煮的热茶,恭恭敬敬摆在他跟前,问道:“主子,二爷、三爷,还有其他几位郎君娘子都在路上了,属下是先带夫人过来,还是等等?”
谢珩看了眼被属下强行绑在椅子上的谢崖,淡淡收回视线道:“等。”
守卫便退回了身后。
谢崖听到二人对话,知道谢珩“请”来了谢府所有主子,准备杀鸡儆猴,顿时火冒三丈,心中有怒又怕。
他骂道:“孽子!你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强行让我来就罢了,怎么还连带府中其他人?”
“你不怕遭报应吗?”
谢珩眉心微拧,远福便十分有眼色的从怀里拿出个帕子,团成团塞进了谢崖嘴里。
他看着谢崖怒目圆瞪,嘿嘿一笑道:“家主莫生气,奴才这帕子是新的,不脏。”
谢崖说不了话,也挣扎不开绳子,只好歇了动静,一个劲儿瞪着谢珩。
不一会,除了老太君和谢灵玉,谢府其他人都到了,被一齐强行绑坐在椅子上,坐成两排。
谢三爷会武,性子也是最耿直的,他见不得谢珩这种狠辣无情的性子,抬手就崩断了麻绳,要拔剑教训对方。
剑拔出一半,几个隐在暗处的黑鳞卫便提着铁链出来,将他重新捆住。
远福很贴心的问府中侍女要了一沓帕子,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了。
谢珩抬手,守卫立马去带人。
谢夫人手上脚上都有镣铐,铁链声拖拉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她一身狼狈,面色却格外平静。
见到自己的二儿子面色冷淡,一袭青衫纤尘不染的坐在椅子上,她忽然笑了一声。
不愧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果真是疯子。
押着她的守卫莫名觉得渗得慌,忍着不适将人绑上刑架。
谢珩呷了口茶,透过飘飘荡荡的白雾,看着这个生他的女人。
他端详着她,从头到脚,一点一点。
很不明白,郑佩竹为何那么恨他。
谢珩抿了抿唇,盘踞在心底十几年的疑惑,到今夜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