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又批了几份奏折,便开始疲倦不堪。
她揉了揉眉心,撑着雪柳的小臂,扶着肚子站起来。
外面的雪粒沙沙敲打着窗纸,殿内静侍的宫人早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人。
她扶着肚子,起身在殿内来来回回活动,不一会就累得喘气。
月份大了以后,她愈发容易劳累,但沈太医说,要适当活动才行,不然对孩子和孕妇都不好。
走动了一会,谢苓停下脚步,坐在宫人搬来的软椅上,抬头问一旁的雪柳:“陛下今日清醒了多久?”
雪柳半蹲下身,为主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回道:“到现在为止,陛下前前后后醒了三次,每次差不多两刻,就又昏睡过去了。”
闻言,谢苓眉眼一沉。
司马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从最开始的一天司马醒四个时辰,到现在的最多一个时辰。
她垂眸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若是司马佑活不到孩子降生,那会稽王一定会有所动作。
到时候麻烦事会更多。
她沉思了一会,扶着雪柳的手站起身,看着外面道:“去看看陛下。”
主仆两人相携而出,到了太极殿后的式乾殿。
朱漆廊柱前立着两个抱臂的宦官,冷得不时跺脚呵气,看阶下有不少宫人持竹帚扫雪,脸冻得通红,动作却依旧又轻又快。
见谢苓来了,立马跪倒一片。
殿门被太监推开,药味混杂着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面不改色绕过屏风,司马佑正闭目躺在龙榻上,脸色又青又白,干瘦的像是只剩下了骨头。
绿绮跪在边上,正在为司马佑擦脸。
见到谢苓来了,她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谢苓心中五味杂陈。
绿绮对司马佑可谓是情根深种,从幼时起便一心一意伺候他,一只不曾嫌弃或者憎恨过他。
她叹了口气,说道:“绿绮,这有人守着,你已经连续在这伺候半个多月,该休息了。”
绿绮倔强摇头:“娘娘,就让奴婢伺候陛下吧,您知道的,我…我…”
谢苓没有再劝,只好让人多照管着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