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掷地有声道:“求娘娘明查,微臣并未纵火。”
“并未”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像是要把牙都咬碎了,谢苓清晰的看到,对方的眼中有泪光流转,在灯色和将熄的火光下盈盈发亮。
这其中定有内情,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谢苓看着她,平和道:“李掌宫说你前些日子去内务府取了火油,可有此事?”
禾穗道:“确有此事。”
“但…这火油并非我所用,而是绣娘宁雨要用。”
李掌宫就在旁边听着,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她质问道:“禾穗,算是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把这种事推给宁雨。”
说着她就流起了眼泪,哽咽道:“宁雨都已经被烧死了,你竟然还给她泼这种污水,你还是不是人啊?”
“之前你生病,你被人欺负,可都是宁雨护着你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声声泣泪,听起来再真实不过了。
不少在场的宫女太监,还有逃出来的绣娘,都指指点点起来。
“是啊,宁雨平日里可把她亲妹妹疼呢,这也太不是人了。”
“……”
“把宁雨害死不说,还要泼盆脏水。”
禾穗一直静默着,直到听到这句话。
她猛地转头,一字一句咬着牙道:“不是我,我没放火。”
谢苓腰酸的厉害,坐到了小太监搬来的软椅上,冷声道:“好了,都吵吵什么?事情还没定论之情,不得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说着,那些人都噤了声。
她侧头看向皇后,温和道:“皇后娘娘,至于禾穗说得是真是假,去内务府查查账册,再问几个同住的绣娘,自然能真相大白。”
皇后没有拒绝,颔首应了,差人去请内务府的掌事崇明。
谢苓若有所思看了几眼忽然安静下来的谢灵筠,心中有了计较。
这些人恐怕早有准备,那些账册已经被做了手脚,而和禾穗同住的绣娘,则被早早收买。
她手指轻点膝盖,算着雪柳回来的时间。
*
一刻钟后,崇明和几个与禾穗同宿过的绣娘来了。
崇明隐晦的看了眼谢苓,目光之中的意思很明显此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