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紧。
九月初她布的局,莫非被发现了?
不,不会,除非他也做过预知梦,不然不可能知道。
平稳了心绪,她正要起身,就被人从身后捉住了手腕,力气极大得从凳子上一把拽起。
谢苓愕然抬头看对方,就见谢珩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耳侧。
对方漆黑冷寂的眸底,像是看似平静,却蕴藏着滔天巨浪的深海,叫她头晕目眩,不敢直视。
她清楚从那双瞳仁里,看到谢珩正紧紧盯着她刚刚戴好的海棠耳坠。
二人此时离得很近,她的手腕被捉着,身体几乎靠到对方怀里,甚至能感受到谢珩衣料垂在她身上。
她挣扎着那只手腕,克制住微抖的声线,故作迷茫:“堂兄这是做什么?”
谢珩的视线,从海棠耳坠上慢慢移动,落在谢苓那张靡颜腻理的面容上,冷沉的可怕。
她的发髻似乎梳了一半,大半头发还披散在后背,垂至腰间,或如云雾般堆叠在肩头胸前。
不施粉黛的容色,比白日少了几分秾艳,多了几分纯真秀美。
美得惊人,可唯独那晃晃悠悠的海棠花耳坠,十分碍眼。
谢苓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心道又发什么疯,表情却保持着乖柔胆怯。
她仿佛十分害怕,别开脸,躲藏着对方的视线,声音轻而软:“堂兄,你弄疼我了。”
谢珩却没有放开她。
她只觉得对方冷玉的手指微微一收,一股力量随即冲击而来,她被抵在妆台上,身子被迫后仰。
而谢珩那张昳丽的脸,越靠越近。
她用另一只手推谢珩,却被禁锢到了妆台上,上面的梳子和未来得及收掉的脂粉盒类的物件,随着动作,噼里啪啦被衣袖扫落在地上。
谢珩冷白的手指掐住谢苓雪白的面颊,双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紧绷,声音冷沉:“你就这么喜欢以色勾人?”
谢苓一愣,没想到一向谈吐平和有礼的谢珩,会说出如此难听又伤人自尊的话。
谢珩看着身下的女郎,对方的眼中是还未收敛干净的惊诧和厌恶。
他觉得更加碍眼了。
松了手指,谢苓嫩白的面颊上便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指印。
谢苓后背被迫抵在妆台上,谢珩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视线,后腰被硌得生痛,可不论怎么推,对方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