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送什么,倒是个难题。
谢择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是来不及准备什么太繁复的,送太简陋的也不太好,得好好考虑考虑才行。
想着,她便问身后的雪柳道:“你觉得我给大堂兄回什么礼好?”
话音落下,就听得了门开的声音,随即便有道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透过黄铜镜,看到谢珩缓步走来,腰间的玉环随行而动,发出细微而清悦的响声。
为何无人通报?谢珩在她的住所行动自如,仿佛入无人之境,一丁点儿起码的尊重都未给。
虽说她是他的棋子,可她也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女,怎能随便进她的闺阁?
又想起上午马车里的事,谢苓抿了抿唇,垂眸装作没看到。
按照常理,她该挂上乖顺的笑脸,起身相迎,朝对方恭敬行礼,轻声唤一句“堂兄好”,就像最开始那样。
可她心里莫名有股气。
出神间,谢珩已经到了跟前。
雪柳也听到了动静,她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斯文矜贵的谢珩。
她吓了一跳,暗道对方怎么动静那么轻,门外竟也没通报。
正要行礼,便听得对方玉石相击般悦耳又冷淡的声音。
“出去。”
雪柳吓得一激灵,她下意识回头看主子,就见黄铜镜里的谢苓脸色不大好看,似乎是有些害怕谢珩。
而谢珩,虽然平时说话就冷冷淡淡的,可今日似乎更冷些,就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水。
她怕谢珩,更怕谢珩伤害自己的主子,于是顶着那道令人窒息的冰冷视线,低着头道:“问二公子安,奴婢正给小姐梳头,您是否……”
“是否回避一下?”
谢珩眉心一拧,声音加重了几分。
“我说,出去。”
雪柳还想辩驳,就听自家主子说话了。
“雪柳,去帮我看看药熬好了吗,记得顺便拿两块桂花糖来。”
雪柳跟镜子里的谢苓对上视线,见对方安抚地眨了眨眼,她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不情不愿退了出去。
谢苓早已从镜中看到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念头转了几道,都没想到原因。但能让谢珩有情绪变化的,肯定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