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斜着眼睛,一脸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

“我不了解你,”沈辞不屑道,“不过你这种人太好猜了。你一定是新党负责搞情报的对不对?”

裴野不明?说,静静看着他,甚至有几分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意味。

沈辞冷哼道:“你们这种人,靠蚕食别?人的血苟且偷生,干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自?鸣得意,把这个国家搞得人人自危,简直就是一群祸害。”

没成想裴野居然回道:

“沈先生洞若观火,说的一点不错。”

快人快语如沈辞,只当对方在阴阳怪气,道:“那天我在议会说的话?再送给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一遍,只要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权夺利还没有结束,这个国家?就没有未来可言。我早就看透了,新党和亲军派一样?,都是一群贪婪丑恶、草菅人命的混帐。”

裴野点头:“沈先生所言极是。”

这下沈辞有点意外,转过头认真看向裴野:“我说,你的党派就是一个虚伪、自?私、满口谎言的组织,对社会和百姓一无是处,就应该趁早被?赶下台!”

裴野眨眨眼:“嗯,的确是这么?回事?。”

“……”沈辞被?他的态度搞懵了,“你听没听我说话?啊?我在指着你鼻子骂你们这伙人呢!”

裴野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

“事?实而已,沈先生也是替我说出我在组织里不敢讲的心里话?罢了。”

他说,“曾经我看不清也抗拒思考这个国家?的明?天,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登上的不是开往新时代的巨舰,而是由一群心怀鬼胎的人掌舵的贼船……更可悲的是,我也稀里糊涂做了这艘船的掌舵人,带领所有人驶向末日。我知道自?己早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他看见沈辞露出惊讶的神色,微笑?道:

“沈先生,您还没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呢。”

沈辞握着酒杯的指尖收紧到泛起青白。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沈辞沉声道,“我不是泡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比起闭门造车,我更喜欢做点有意义?的事?。”

裴野微微歪了下头:“沈先生,恕我直言,您在议会可没有像您说的这般大?展宏图。”

“我看开了,”沈辞从鼻腔里冷哼一声,闷了口酒,“如今我在这也就是混日子,不摆烂能怎么?办?一帮尸位素餐的饭桶……”

“议会早就被?架空了,您想施展抱负太难。”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沈辞放下杯子,玻璃叩击桌面?发出啪的一声。

“你要是说客,就赶紧滚蛋。”沈辞没好气地瞪着裴野。

“不不,”被?搡了一句,少年反而有些高兴似的摇头,“沈先生误会了。我和您不一样?我不热心政治。”

沈辞觉得这话?虚伪极了,嘁的一声:“那你能巴巴地加入新党?”

裴野很平静:“我是孤儿,被?新党人收留,年少无知。”

沈辞的眼皮一颤,不作声了。良久,他别?开视线,举起杯子,和裴野碰了一下。

“你也挺不容易。”沈辞说。

“沈先生您很善良,”裴野说,“您不怕我编造一个可怜的身世骗您?”

沈辞嘴角扬了扬,乜他一眼:“一周前审查那天,我看出来你和其他新党人不太一样?。所有人都忙着给议会下马威,可你没有,你根本不在乎这点权力。”

“这您就错了。第一,我是个伪装和骗术的高手,准确来说组织上台前我就是靠这个生存的。第二,我接下来还有很多要做的事?,不管哪一件,都得靠自?己向上爬,用资源和权力换取。”裴野说。

沈辞瞭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