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野。

他半侧过身与自己的亲弟弟对视,裴野身形早已和?他不相?上下,对方脸上的肌肉都激动地绷紧到微微发抖,屋外?的一众人都因为亲眼目睹二人的这番对峙而倒抽了口冷气?,然而无人敢进屋劝阻,全?都呆若木鸡地盯着?他们兄弟二人。

混乱中傅声因轮椅拉扯的力道身子一震,呻吟了一声,捂着?心口的手背青筋暴起,喘息着?睁开眼,淡色的眼珠对上那?张撕开假面的脸上闪烁着?阴狠光芒的墨瞳。

“杀了我吧……”

傅声奄奄一息地笑了笑。

“我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弱,傅声的头支撑不住地垂下,没了动静。

裴初一怔,恍惚的功夫,裴野死?盯着?他,大步走上来挡在傅声面前:

“我不会让你骗我第二次。来人!”

裴初眼睛觑起,须臾功夫,几个人涌进审讯室,明明昏死?过去的傅声就近在咫尺,可他们谁也不敢率先上前。

裴初定了定神,侧过头去。

裴野活像一只被挑衅的黑豹,怒目圆睁,气?喘吁吁地盯着?他,年轻的小伙子脸上甚至还带着?意气?用事过后的倔强,明晃晃而又?无声地向他挑衅。

裴初最后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军帽,擦了擦帽檐戴好。

“那?就遂你心愿。把?猫眼带下去吧,”裴初淡淡命令道,仿佛刚刚片刻的失控根本没有发生过,“他坚持说不知道,或许真的如?此?。”

“他大概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说罢,裴初决然转身,大步离开了审讯室。裴野忙回?身向人群奔去,却在要拨开前头的人挤到傅声身边时被一个反应快的医护人员拦下:

“血鸽同志,您不要耽误抢救!我们要带他回?病房!”

“别以为我不知道信鸽说的带下去是去哪儿!”

裴野的怒吼快要破了音,边说边推开那?个人,“你们不是带他回?什么病房,这里根本他.妈的没有病房!你们就是要让他自生自灭!”

审讯室外?又?跑进来几个人,一边一个架住发了疯一般的裴野,他两下就将人挣开,回?手指着?还要上前的人:“一群墙头草,忘了谁才是这个部门的老大,谁是从头教会你们地下工作、让你们活下来的人!”

屋内的人纷纷噤声,有的张了张口,最后也都低下头来:

“不敢,血鸽同志……”

裴野咬牙:“……把?猫眼带到牢房去。谁敢动歪心思,打小报告,我就把?谁送回?‘训练营’。”

某个字眼一道出口,其余人无不一个寒颤,各个鹌鹑一样乖乖照办,傅声很快被人用轮椅推着?离开了审讯室,乌泱泱一群人紧随其后,审讯室顿时清净极了。

裴野侧目:“还不滚?”

方才架着?他的俩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个接一个从屋子里撤走了。

屋内终于只剩下裴野一个人。良久,青年身形一晃,扶着?墙站稳,低下头浑身都瑟瑟发抖起来。

门又?推开了,一双鞋尖停在他面前。

裴野直起身子,只见裴初的通讯员站定在他前方。

“参谋长走后交待说,您违反纪律,后天早上请带着?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回?这里见他。”

这人如?机器人般宣布道。

裴野怒极反笑:“就这些,没了?”

那?人又?道:“参谋长还说了,从今天开始,猫眼的审讯工作由您全?权负责。”

裴野浑身一凉,骇然抬眼:“他不是走了吗,怎么知”

“参谋长不仅早就知道您会以安排猫眼去牢房为借口给他打掩护,还知道您事后一定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