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想点办法,让他能开口说话。”

护士低头?嗫嚅称是,很快找来一针不知名的针剂。各种医疗器械的滴答声如死亡的协奏曲在不大?的病房内响彻,裴初眯起眼睛,隔着?玻璃盯着?护士把药剂推入病床上沉睡之人?的输液管中。

一旁陪同的护士问:“参谋长,病人?刚做过好几次手术,很容易被感染,需要无菌环境,所以可?能得麻烦您……”

病床上的身影忽的微微地抽搐一下,已有转醒迹象。

护士紧张得低着?头?连吞口水,这位参谋长的威名在外,是个多笑面虎一样的存在,又是新党主席身边的大?红人?,她硬着?头?皮说完这番话,以为会迎来对方的刁难,却不曾想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拿来吧。”

护士愣了愣,赶忙把未拆封的抑菌面罩双手奉上。裴初看都没看她,伸手接过,慢条斯理地拆开,戴好,男人?低沉的声线透过面罩传来:

“这个病人?可?是个宝贝,在从他嘴里?拿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说罢,裴初推门而入。

沉重的关门声以声波的形式透过空气波动脆弱的神经,病床上,傅声闷哼一声,气息奄奄地睁开眼睛。

病房内消毒水味浓重刺鼻,数日的开刀手术和昏迷让傅声的面色和病床的被单一样惨白,宽大?的病号服里?近乎要描摹出青年消瘦的躯干,他单薄的脊背快陷进床铺中,突起的肩胛骨硌着?并不算柔软的枕头?瑟瑟发?抖。

傅声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上望去。陌生的天花板和环绕的医疗器械让他混沌的大?脑总算稍微搞清楚了一点处境

自己现在还?没有死。

然而以现在的处境,他宁可?自己早就死了。

“你醒了,猫眼。”

强效针剂的副作用开始逐渐显露,身体高负荷运转带来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傅声痛苦地偏过头?,侧脸埋在枕头?里?喘息,又因为胸腔有巨石压着?一般,只能小口小口倒着?气。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戴着?面罩的黑发?男子踱步至自己床边,单手插兜,优哉游哉地看着?他。

尽管大?半张脸都被隐去,可?看见那眉目的一瞬间,傅声的呼吸还?是停了一拍。

不是同一个人?,可?那双眼睛却让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下落不明?的青年。

迟滞的回忆如断弦重续,傅声埋了留置针的手臂肌肉牵动,苍白的指尖攥紧身下床单,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来:

“另一个,人?……在哪……”

裴初面罩之上的眼睛里?流露出某种复杂的神色,方才站在床头?欣赏手下败将的惨状时那种愉悦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凝视。

他看着?傅声,后?者冷汗岑岑,袖口的一截小臂细得仿佛随便?一个alpha来了都能轻松折断,苍白皮肉与蜿蜒若现的青色血管仿佛紧贴着?匀停的骨骼,包裹起这具脆弱的躯壳。

很难想象,他七年来的对手,警界的小阎王,居然是这样一个空谷幽兰般的清冷omega。

裴初轻蔑地笑笑,单手撑住床沿,俯下身,暗沉的影子笼罩住傅声失神的脸,像一张黑色的网,令床上的人?顿感喘不过气来。

“你是说你们的安全屋吗,猫眼同志?”

裴初说着?,戴上消毒手套的右手故意轻佻地拂过傅声绷紧的下颌,见青年的瞳孔瞪大?,他更加满意,替傅声轻轻擦去他鬓发?旁的冷汗:

“安全屋里?只有你一个人?。不然你以为,应该还?有谁?”

被触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地发?烫,傅声根本反抗不得,只能闭上眼睛,任那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