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今晚的决战我的确对你有所隐瞒。不过战场本就是瞬息万变的,就算当时我承诺过会饶特警局七组不死,但他们替原本该护送一号人?物的军部士兵执行?保护任务,就注定他们命当该绝。”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不能阻止他们吧。再这么替敌人?伤春悲秋,被主席和其他同志瞧见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

裴野的身体渐渐不再发?抖了。顿了顿,他直起身,与裴初四目相对,面色纸一样白,漆黑的眼底倒映出裴初身后?直升天际的浓黑尘烟。

“你刚刚说‘咱们的医院’,是哪所医院?”裴野沉声问。

消防车尖锐的笛声由远及近,火势在逐渐减小,黑烟直直地升上天际,遮蔽了一轮新月。

裴初不语,注视着?自己的亲弟弟那张写满了敌意的脸,却丝毫没有愠色。

“斗争胜利了,这么高兴的日子聊工作太煞风景,”裴初眯起眼睛,把手按在裴野肩上用力握了握,语重心长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先让人?送你去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兄弟俩再好好叙旧。”

*

翌日,首都警备部,特警局大?楼。

即使和傅声共同生活了七年,严格的保密制度仍然让他一次也?没能踏进这里?半步过。可?进入大?门的那一刻,裴野莫名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傅声在这里?工作了七年”的事实让他对这栋大?楼竟产生了一丝诡异的亲切。

只是物是人?非,如今这栋楼里?行?色匆匆的都是接管了此处的新党人?。

裴初在一行?人?的簇拥下正站在一楼大?厅中央,见裴野来了,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昨晚睡得好吗?”裴初问。

裴野站定,没有说话。昨夜他被安排在一处旅馆,一宿下来他几乎没有合眼,闭上眼睛就是傅声毫无血色的脸。

裴初并没在意弟弟的抗拒,笑着?对身旁的人?群道:“各位,这位就是血鸽同志,也?是我的亲弟弟,裴野。”

人?群响起恍然大?悟的感叹声,有人?赞许道:“不愧是参谋长的兄弟,果真?年轻有为,能堪大?任!”

“过奖了,”裴初微微一笑,对裴野招了招手,“来,我们进去说。各位,搜查工作很繁重,你们先忙。”

“是,参谋长。”

人?群应声而散,裴野机械地迈开步子,跟在裴初身后?上了十七楼,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外。裴初对办公室里?正翻箱倒柜搜查的几个人?道:

“你们先去其他房间吧。”

里?面的人?纷纷点头?退出屋外,门口一个正站在梯子上给这间办公室卸下标牌的男人?也?下了梯子准备离开,裴野眼尖,瞥到这办公室上头?的牌子上写着?首席办公室五个字,心脏蓦地一颤。

他们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屋里?只剩下彼此,裴野自打进屋就浑身不自在,倚在门边抱着?胳膊。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该结束了。”

裴野嘲讽道。

裴初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散落的一个档案袋,慢悠悠地拆开,拿出几页纸,随意地翻看起来。

自打进了屋,他就像没见到裴野这个人?似的,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是来这里?喝下午茶。

“已经结束了,这下你该满意了?”裴野不耐烦地皱眉。

裴初看着?资料轻笑出声,仿佛是被纸上写的什么笑话逗乐一般:“裴野,你真?以为这就结束了?你把议会当成什么,摆设吗?”

“亲军派在的时候,议会难道不是摆设?”裴野反问。

“所以,他们才会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