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去”,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待二人离开?,有人端起?酒杯:
“让您见笑?了,不好意思,我敬您一杯……”
商照没说话,默默呷了口杯里剩下的酒,眼里的光沉下来,而后放下酒杯,嘴角勾了勾。
桌上?的人狠狠怔住了。
“人老了,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马尿,”商照丝毫没有接茬的意思,也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趟卫生?间……”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有人试着道:“我带您”
商照站起?身的同时摆摆手:“又不是七老八十,不会迷路,也摔不了。弄这么大架子干什么。”
男人不顾桌上?一圈人隐约不解的目光,也走出包房,将门轻轻掩上?。门口的服务生?过来贴心道:“先生?,最近的卫生?间在”
商照斜了他一眼,目露凶光:“谁问你这个了,多嘴的东西。”
服务生?被男人突然切换的神态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走远了。商照冷哼一声,径直走下楼梯,很快消失不见。
*
五星级饭店外面就是钺江,这条横贯首都的江流似乎无处不在,仿佛这座城市的大动脉一般,见证着兴衰变革,永远静默,却休戚与共。
从饭店正?门走出去的一刻,傅声浑身一震,用力甩开?裴野拉着他的手:“走开?!”
裴野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看着傅声踉踉跄跄就往江边栏杆旁的行道树下跑去,快步跟上?:“声哥等等!”
傅声冲过马路跑到树下,猛的撑住树干,弯下腰剧烈干呕起?来。
他一晚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也几乎没喝酒,却吐得非常厉害,几乎是在往外呕酸水,弓着身子抽搐着越伏越低,垂落的发丝扫过一侧肩膀滑落下来,拂过青年青筋暴起?的颈侧。
吐到最后傅声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可一闭上?眼睛,方?才商照像谈论笑?料一样讥讽轻浮的神情就会浮现在脑海中,刺激得他喉管收缩再次激烈干呕。
傅声两腿一软,虾米一样蜷缩着身子就要跪在砖地?上?,忽然一双大手搂住他的腰把人扶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脸侧,将被冷汗黏湿的发丝拨开?,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抵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别在这里,声哥,这儿太?凉,我带你回车上。”
裴野的尾音里带着些心疼的颤抖,傅声眼皮紧了紧,一把将人推回去,二人顿时分开?一段距离,傅声一掀眼皮,四目相对时看见裴野小心翼翼的表情,自己的眼眶却红得可怕。
“滚,”他喘着气,指着裴野身后,“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不知道我讨厌你吗?你不知道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吗?!滚!”
裴野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傅声转过身,沿着江边的人行横道走去。裴野看着对方?歪歪斜斜走远的背影,眼里的光挣扎地?动了动,张开?口,却半天都没有唤出那两个字来。
他盯着傅声良久,终于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默默走去。
夏夜的江边,风声如梭。傅声走过一盏盏路灯,明明没有喝醉,他却感觉自己脚下好像踩着棉花,步履飘飘软软,他勉强支撑着走到护栏边,扶着护栏漫无目的地?一个劲儿向?前走,风吹起?青年胸前的领带,他裹紧了西装外套,胡乱将耳畔乱飞的发丝掖到耳后。
这里是首都最繁华的几个商业区之一,道旁车水马龙,人行道上?却几乎没有行人经过。江畔夜景仿佛成了唯一的陪伴,傅声走着走着停下来,扶着栏杆弯腰捂着心口疼得哆嗦一阵,缓过来之后方?才直起?身,向?深黑色的水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