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内,赵皖江的话音落下?,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担忧的叹息。

然而?当他转过头,却发现裴野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眼神炯炯,脸上甚至有了?些血色,与方才灰败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么说?七组人真的都没有事?!太好了?,老天保佑……”

他甚至破天荒地念了?句用不着的,整个人倍感轻松,甚至仿佛因此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二哥,”他挣扎着直起身离开车子,“我可以给?大家提供援助,不管是失联的那些人,还是被抓的韩总”

赵皖江眼神一凛:“知人知面不知心,裴野,七组人不会?再听信一个只是声称自己‘很抱歉’的叛徒的鬼话!”

裴野话音戛然而?止,怔愣地和赵皖江对看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

他摇了?摇头,捂着伤口的手却忽然收紧,指尖用力到泛起青白,赵皖江愣了?一下?,看清他的动作后?竟失声叫出来:

“裴野你干嘛?!”

“嗤”的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弱响,皮肉黏腻的摩擦伴随着大股鲜红色血液流出,裴野一个哆嗦,脱力地靠回去,而?后?传来弹片啪嗒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赵皖江的瞳孔颤抖地锁定住地上殷红的弹片,又缓缓抬眸,看向裴野重?归苍白的脸。

“你怎么找到的子弹你怎么忍得住徒手把它取出来的?”

莫说?是一般人,就是他们那些受过训练、受伤如家常便饭的特警,也没有几个敢把子弹直接取出来的,这种刮骨疗毒的痛将?普通人活活痛死?甚至都不是不可能。

赵皖江嘴巴张开,许久都没合拢:“裴野,你”

他想问?裴野怎么会?有这种超乎常人的耐力,又是怎么能把徒手取子弹这么邪门的手法掌握的如此熟练,然而?裴野只是喘着粗气,另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

“先?上车,嘶……二哥,这里真的不能久留”

“裴野你这个白眼狼!”

赵皖江冲过来揪住他衣领,崩溃地嘶吼:“真心悔过的话就别藏着掖着,有一说?一都做不到吗?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卧底暴露身份过了?转移时?限就必须自杀保住机密,谁他妈会?教给?自家卧底这种技能,嗯?!”

裴野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笑了?,铁了?心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二哥你知道吗,”他强挤出笑容,“你虚张声势的样子可好辨认了?……也许你并不真的希望和我这个白眼狼一刀两断,对吗?”

赵皖江顿时?如鲠在喉:“我”

“停车场还没人搜过!快点!”

远远的有人大喝一声,停车场内二人皆是一震,裴野把钥匙丢给?赵皖江:“真的来不及了?,先?上车!”

赵皖江这次二话不说?,接过钥匙开门上车,刚发动车子,另一边裴野跌跌撞撞从副驾驶位上来。

车子的挡风玻璃贴得很暗,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头坐着什?么人。裴野试图系安全带,尝试了?两次还是失败了?,瘫倒在座位上。

赵皖江猛一打方向盘,裴野没有安全带束着,身子一歪,整个人震了?震,疼得闭上眼。车子很快驶向出口,这时?他听见赵皖江冷漠道:

“把车交给?我,你心也真是够大的。”

裴野额间渗出冷汗,心说?交给?我我也开不了?啊,可还是哼哼两声权作回应。

不一会?儿,车子驶出停车场。

“……老实?交待,你在新党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受过那种训练。”后?视镜中,赵皖江眼底滑过一丝凶狠的光,“这可不是一句能忍痛就能糊弄过去的事?,别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