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这样大动干戈,也是你自己的主?意……?”

裴野不在意地笑笑:

“这才哪到哪。顾承影也好,政治献金也好,与你的命比起来都?不重要,声哥。当时我?满脑子都?在想,如果我?来晚了,顾承影会不会对你做更出格的事”

他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面上闪过心有余悸的神色。

傅声唇角逐渐抿紧。

“他动不了我?,”他低声道,“即便?你不来,我?也不会……”

傅声张着嘴卡了一下,不说话了。

谢谢两个字他不愿意讲,可昧着良心的话他同样说不出口。如果不是裴野执着地认为顾承影一定会对他造成威胁,恐怕今晚他早已彻底沦为了极夜的奴隶。

谁知裴野并不在乎,反而配合地点点头。

“声哥说得对,”裴野在傅声僵住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我?知道声哥很厉害,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我?来不是为了邀功,为的是我?自己的心。”

“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原谅不原谅是你的事,放不放手是我?的事,即使这是你对我?降下的惩罚,我?也愿意承受。”

一番话分辨不出是否情真意切,傅声想自己或许是真的被极夜灌坏了脑子,居然觉得裴野看着自己的眸光里似乎当真有几分热忱的真心。

比这个念头更疯狂的是,地下室里顾承影的那些话,居然在这时不合时宜地重新涌入脑海。

傅声睫羽微抬,一点点举起缠着绷带的左手,裴野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做,想去握住傅声的手示意自己可以替他效劳,可傅声手背轻轻一拂,就势将裴野的手拨开?。

裴野一时顿住。傅声躺在他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裴野困惑的脸,把手伸到裴野脸旁,轻轻捏住裴野的下巴。

青年的脊椎霎时从?第一节嘎吱嘎吱僵硬到了尾椎骨。

他目瞪口呆,不受控制地张开?嘴,看着傅声就这样用食指和?拇指掐住自己的下巴,上下左右来回?扳动,他冰封的身体这才化了冻,跟着傅声的力道配合地转头。

傅声面无波澜地凝望着他,好像在挑选打量一件商品,而裴野的脸就是这个陌生的“物?品”似的。他一边以一种科学家的严谨态度仔仔细细地审视裴野的脸,一边若有所?思地蹙眉。

有那么一瞬间,裴野甚至以为傅声是抑郁症或者?什?么他不知道的病发?作了。被新党的“治疗”刺激出基因病后,傅声有时会流露出一些常人不会有的神情,有种与世隔绝似的旁若无人感。

然而此刻傅声看起来清醒极了。他捏住裴野的两根手指指腹并不算柔软,有一层常年训练磨出的薄茧,指节白?皙、修长,微凉的温度顺着下巴滑到青年清晰分明的下颌线,惹得裴野的喉结开?始难耐地来回?滑动。

他扳着裴野的脸从?各个角度看了两三遍,好像在对这张立体到有点混血感的帅脸做了些什?么分析,终于,他在裴野一头雾水到准备发?问前有所?感悟似的呢喃出声:

“果真像一条恶犬……”

裴野:“啊?声哥你说什?么?”

傅声眸光动了动,垂下眼帘。

“我?说你是条坏狗。”他嘴巴几乎没怎么动,道。

说完他就要放开?手,却不想裴野反而笑了,握住傅声手背,偏过头在傅声指尖亲昵地蹭了蹭,倒还?真有点大型犬拱来拱去求主?人摸摸的意思。

“嗯,的确是条坏狗。”裴野低笑起来,“坏狗这个词听起来还?蛮不错。只要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就还?不算太糟糕。”

傅声怔忪了一瞬。裴野握着他的手腕将傅声的手放下,笑意中却平白?多了些苦涩味道。

“坏狗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