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放下手,一把?将门拉开。
院子里闹哄哄的讲话声立时消失。一个戴着?粗框眼镜的男人?正顶牛似的和卫兵对峙,听到动静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到最前面:
“你就是猫眼?”
傅声眼底如古井无波,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找我有什么事。”
眼镜男拉长腔调哦的一声。
“传说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警备部头号‘刺客’,原来是个小白脸omega呀。”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眼镜男格外享受这种?被?呼应的捧场,挑起眉毛洋洋得意地走上前,几?乎要贴上傅声。
傅声眸光分毫未动,平静地注视着?眼镜男,轻启双唇:“自报家门,有事说事。”
眼镜男发出“哎唷”的怪叫,表情嘲讽到浮夸:
“都已经成了我们?的手下败将,还这么有风骨气?节呢啊!猫眼,我看组织对你够宽宏大量的了,这不是给了你一个大别墅住着?吗?怎么,来了这些客人?,不请大伙儿进去坐坐?”
傅声在院子里环视一周。
七八个人?年龄差不多?都在三十?来岁,大约不是过去新党的情报人?员就是在一线工作过的,否则不会对猫眼这个代号如此恨之入骨,第一时间赶过来只是为了做出这种?无意义的羞辱。
他于是侧过身:“我没那个闲情雅致,与你们?各位更没有这份交情。诸位还是自便吧,我不奉陪了。”
“喂!”
眼镜男脸上的幸灾乐祸劲儿一扫而空,“谁不知道参谋长就是把?你软禁在此,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今天?这门我们?还进不得!”
他伸手就要抢先抓住门把?,傅声没有动手,只是一侧头,眼底猝然闪过一丝寒浸浸的精光,震慑得男子一个哆嗦,被?烫着?似的松开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他显然不知道傅声现在是什么身体状况,可昔日?猫眼的威名犹在,傅声谅他不敢轻举妄动,讽刺地扬了扬唇角。
人?群像水面泛起的涟漪纷纷后退,都生怕自己被?误伤。傅声在门口气?定神闲地站定。
“狗仗人?势之辈。”他言简意赅地评价。
眼镜男顿时从脸到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你!”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傅声,身后跟着?的人?有些神色却说不出的微妙,有的愤怒,也有的眼神从傅声出门后就没离开过傅声那张脸,目光直白得近乎要黏在青年身上。
眼镜男现下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怒极反笑?:
“猫眼,别以为投诚了组织就会放你一马,你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特警局的档案正在陆续解密,听说你小子原本带领的那一整组人?在你的带领下全军覆没,有没有这回事?”
傅声的脸色顿时如纸般雪白。
“哈!看来是真?的咯?”森*晚*整*理眼镜男按捺住火气?,阴阳怪气?道,“说到底你们?的情报也不如我们?的灵嘛。我就好奇了,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唯独活了你一个?你不会是做了逃兵吧!”
傅声的后背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他转过身背对眼镜男,走回玄关。
眼镜男倒是没勇气?进去,可还在滔滔不绝,甚至故意提高嗓门:
“猫眼,看着?自己人?死光光的滋味还不错吧!这么跟你说吧,人?家裴氏两兄弟可是情报部门的中流砥柱,哦对,应该也加上你,毕竟你才是最大的情报来源,怎么不算是一种?贡献……”
汽车油门轰的一声,所有人?吓了一跳扭头望去,眼镜男回过身定睛一看,差点没咬断舌头:“裴血鸽同志?!”
军牌吉普车的挡风玻璃后,裴野冷冰冰地直视满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