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声喘息,再开口时嗓音都?多了?几分涩哑,“政变成功,新党赢了?,可这?些?都?和?你一个普通人没有关系。当初你自告奋勇审我,所有不?留痕迹的重刑在?我身上用了?个遍也拿我没办法,可血鸽来过别院一趟我就投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胡杨一边四处搜寻合适的停车点,一边唾骂道:“滚你大爷的”

“意味着?你根本没用。”傅声轻轻说。

胡杨打方向盘的动作一顿。

前方信号灯跳转为红色,胡杨一脚踩下刹车,车胎尖锐摩擦,在?路口将将停下来!

车身因?惯性前冲,傅声身子一倾,手痉挛地?揪紧外套,几乎将下腹抵得凹陷下去。他忍耐地?阖拢苍白的眼睑,却反而勾了?勾唇角,偏过头懒懒笑了?一声。

他低声说:“你使尽手段,都?比不?上血鸽造访别院一次。在?信鸽看来你早就不?堪大用了?,斗争时期你或许还能凭着?这?点狠劲儿上位,可现?在?新党要做执/政/党,而你既没有守江山的能耐,也不?如那些?专业的人会打会杀。”

傅声顿了?顿:“你跟在?信鸽身边,按理说不?飞黄腾达也该是人前显贵,可如今你在?干什么?你在?给一个新党人恨之入骨的家伙当监视员和?司机。”

胡杨腮边的肉都?硬成了?石头,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呼呼地?喘着?粗气,牙关焊死了?似的咬紧。

红灯一秒一秒跳转。

傅声没睁眼,捂着?小腹的手稍微松了?松,手背上淡青的筋脉在?瓷白肌肤下微微滚动。

“或许你现?在?对着?我大喊大叫,让你误以为你比我处境更好,地?位更高了?。”

傅声幽幽道,“你目光真是短浅得可怕。新党越控制我,越代表他们忌惮我,想要我身上的价值又怕我一不?小心真的死了?。实话告诉你,我十九岁起在?特警局出公差坐的就是这?个位置,从来都?是新党人让你坐上了?驾驶位,而不?是我。”

胡杨嘶声道:“少他.妈对我用这?招离间?计!”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你掂量清楚自己的价值。”

傅声终于睁开眼睛,澄澈的瞳孔里凝着?幽深寒意,陡然抬眼与后视镜中那双怒目而视的双眼对上。

“绿灯了?。”傅声说。

话音刚落,信号灯倏地?跳转变绿。

胡杨错愕。

“好好开你的车吧,”傅声挪开眼,“别从后视镜里看我,看路。出了?车祸你死不?要紧,我的命你不?够赔。”

车子原本已经打了?右转向,准备过了?路口靠边停车。胡杨攥紧方向盘,忽然抬手狠狠锤了?一拳,车喇叭滴滴地?尖叫,把对向要转弯的车子吓得刹停下来。

他嘀咕地?咒骂了?几句,手一扒拉,关掉转向灯。

车子并入超车道,重新向前驶去。

车内终于陷入难得的安静。

刚刚胡杨泄愤地?砸喇叭时傅声就默默皱了?下眉,喇叭声太突兀,惊得他心口越发刺痛。

好在?胡杨已经没心思看他,也不?再聒噪。傅声悄悄把制服外套的扣子解开一颗,手贴着?熨帖的面料伸进里面隔着?衬衫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手汗湿的灼热。

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转过脸看向窗外。

天光已经彻底遮蔽在?云后,细密雨丝斜斜地?打在?车窗上,透过折射,窗上隐约森*晚*整*理显出一个朦胧的轮廓,柔顺长直的发,清瘦的脸颊,颈侧泛着?象牙色的冷白光辉。

傅声的眼神散了?一瞬,抿紧唇瓣,逃避似的转回头。

雨声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