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羞红了脸,只得闭上眼,小声道,“……表、表哥。”

谢岐被这一声表哥叫的热血奔流。

他唔了一声,不断亲她颤抖的眼皮,哑声道,“……乖表妹……”

“……哥哥疼你。”

谢岐抱着她闹腾了大半夜。

玉昭最后浑身酸软,气喘细细地倒在榻上,柔顺青丝披散了一地。

帐中全是两人的汗味和麝香味,她来不及管这些,心中沉甸甸始终放着一件事,看着惬意地躺在一边的谢岐,想了想,轻声问道,“侯爷想要怎么对付舅舅?”

谢岐眯着眼,一臂枕在脑后,正在闭目养神。

闻言,他蹙了蹙眉,“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他来了?”

玉昭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冷意,目光不小心落到了正对面又薄又韧的胸肌线条上,那上面汗水淋漓,泛着蜜色水亮的光泽。

她慢慢挪开目光,平心静气,劝慰道,“侯爷,他毕竟是我的舅舅……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还是算了吧……”

“算了?凭什么算了?”谢岐冷哼一声,“你唤他舅舅,他呢?可有一点当舅舅的样子?不仅对你不闻不问,五年前更是把你拱手送出了府,凭他也配?”

若不是他,说不定他早就与玉昭结成连理了,哪还有现在这许多事。一想到这,谢岐就恨意滔天,语气愈加恶狠狠道,“若不是看在你和文卿的份上,早就不是将他贬个官、远远赶出长安这么简单了,如今我已是对他仁慈万分……”

听到贬官离开长安这几个字,玉昭一惊,急声道,“侯爷,不可……”

谢岐转头看她。

一双水洗的桃花眼亮亮的,颇为摄人,“你想要替他求情?”

玉昭与他幽幽的黑瞳对视,一怔,随即稳住心神,轻轻摇了摇头,“我并非是替舅舅求情。”

她慢慢坐了起来,缓缓道,“从我十五岁起,便寄住在了舅舅家里。若不是得舅舅收留,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些年舅舅对我的养育之恩,不是说说而已,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了舅舅的全部。”

谢岐盯着她,问道,“他如此对你,你难道不怨吗?”

玉昭摇了摇头,认真道,“收留我这样的罪臣之女,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当初父亲并非去了王家一家,还去了其他的亲戚家,可是最后只有舅舅收留了我,单凭这一点,我已经感激万分。”

“比起乱世中的其他人,我已经好了太多。我知道,舅舅已经尽可能地给了我最大的庇佑,反倒是我,非但不能报答一二,难道还要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他贬官回乡吗?这与恩将仇报又有何异?”

“侯爷,舅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情真意切,轻轻覆上了谢岐的胳膊,乞求道,“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家吧……”

谢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咸不淡道,“……表妹真是菩萨心肠。”

他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就这么看着玉昭,似乎在探究,在思考。

可是她的纤纤玉手是如此温软,藤蔓一般覆在他的小臂上,因为焦急,带了点不自觉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