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没吃亏,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陆青笑笑说:“这事说起来惭愧,也是小弟时运不好,来了没几天,不知怎地跟人敌对上了。前日与人打斗,打死了人,遭了管营相公刑罚。”就把郑三张旺逼勒钱财,草料场有人加害,后来张旺寻衅决斗,偷袭不成,被自己打死等事备悉讲了一遍。
话说决斗那日,陆青第一次致人死命,心中激荡,夜间难以入眠,脑海里一遍一遍,总闪过张旺死前情形。又想起离开凤栖山那日路上一战,蒋铭杀死常荣和秦仲怀的场景。自思道:“蒋二哥说的不差,性命相博之际,岂可容情?今天若不杀了张旺,他定然就要杀我,况且,我先有饶他的意了,奈何他还要害我,取他性命实是不得已,这就怨不得我了……”如此翻来覆去,想了又想,久久不能平复。后来人们议论此事,个个儿都赞他,渐渐才觉心中坦然。
教头听他说罢,脸色凝重下来:“郑三这人我知道,来牢城营两年多了,见过一面。却不知他本领如何,听人说,他倚仗都监的威势,有时还去镇上吃喝嫖赌,强拿硬要,也没人敢理论他。这人跟咱们不是一路的。张旺那厮是后来的,我不知道,如今死在你手下,郑三失了一条臂膀,如何肯善罢甘休?二哥这仇恨算是结下了,如何是好?”
陆青道:“这个小弟知道。要论武力,不管他来明的,还是来暗的,都不怕他。怕只怕他背后在都监老爷跟前告黑状,谗言诬陷,现在小弟是囚徒身份,没奈何身不由己。”
曾建也道:“正是这话,要跟教头哥哥商议呢,曾建现下也是囚徒,帮不上什么,就是管营老爷,也是归属杨都监统辖,要是上头有命,只是束手,难保得二哥平安。”
教头思忖片刻,道:“张旺这件事,郑三做的不正道,又失了手,谅他不会与杨都监说。再者我听说,他的那个姑母,只是杨能的小妾,早就人老珠黄失了宠,去年随正室夫人回滁州老家去了,都监等闲也想不起来。郑三面上做大,其实和杨都监的关系,并非他说的那般亲近,都监不过利用他罢了。他市井泼皮,还是下黑手的可能更多,二哥从今往后得多加小心,只怕他暗中加害。”
陆青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哥哥提点”。
教头沉吟道:“都监那边,现下我办了两件差事,讨得欢喜,倒是可以给二哥说几句话,只是……”犹疑了一下,“只是有些担心,郑三现在正盯着,要是忽然叫了你去,他必定要加小人言语,到时怕都监不把你放在军中,却派去别处,做些见不得大天的勾当,反倒不美了。所以……还是容我再想想罢。”
陆青先前听曾建说过这话了,便道:“哥不用想了。现在又不打仗,就是去了军中,也轮不到我做正经差事。不如还是在这里,人事都熟悉了,家里人来看我,也好找寻,小弟的心思,还是想安稳些,将来寻机会回家去,骨肉团聚。郑三那边,我小心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