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已经跟老爷说了,还怎么问你呢?”她话里连着一串“说”“没说”的,逗得两个人都笑了。
蒋钰思忖了片刻:“我料着,这事儿还没跟父亲说,只是母亲自己的意思。”又想了想:“我能说什么呢?”也叹了口气:“你就回,说我做儿子的,凡事遵从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高兴怎样就怎样,不必问我。”
兰芝听了这话,低下头抿了抿嘴唇,没言语。
蒋钰便问:“你是怎么想的?”
兰芝道:“我怎么想,也只跟你说说罢了,老爷要纳个身边人,原是应该的,谁能说什么?只是…只是禥儿都这么大了,要是以后,荷花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这…”看着丈夫,不说下去了。
蒋钰不觉也想了想,笑了,坐过来拍抚妻子肩膀,安慰说:“你放心吧,这事还不一定怎样呢!我也不瞒你,就在今春,还有人给父亲送过一个侍妾,看都没看,就叫原路退回去了。我看这次也不见得成。你给母亲说,请她早些跟父亲说了这事,成不成的,焦四这头儿还等着回话呢。”
兰芝听丈夫这么说,心里就松快了。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我竟不知道!到你家真是开了眼了。听说过送金送银、送布送米的,还没听说过有送小老婆的。”
蒋钰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就跟送个下人使女一样,寻常事罢了。”
兰芝盯着丈夫看,含笑问:“既是寻常事,有没有人给你送过?”
蒋钰做出一副出神的样子,皱了皱眉,沉吟道:“这也怪了,还真是没有!他们一定是知道咱家大少奶奶厉害,想送不敢送,知道就是送了,我也不敢要的!”
兰芝笑嗔道:“好啊你!原来你还想要…”举拳头过来敲他,被蒋钰笑着一把抱住了。
次日兰芝到上房请安,就把蒋钰的话告诉了:“含光说,请母亲跟父亲早些定准了这件事,他好给焦四回话。”于是当晚白氏就跟蒋毅说了,并说荷花已是愿意。
蒋毅一听,皱眉道:“她一个丫头,自身不能做主,愿意不愿意的,能怎么着?我要纳妾,早就纳了,还等到这时?要是没儿子,为了嗣续之计,也是说不得。如今孙子都四五岁了,年纪一大把,平白的,耽误人家女孩儿做什么?”说的白氏闭口无言。
于是白氏找来兰芝一起,将荷花叫到跟前,说了焦家求亲的事。荷花反有点儿懵,半晌不知所措。
兰芝笑道:“焦家那小官儿,大少爷看过的,生的样貌周正,说话做事也灵透。你过去,做的是平头夫妻。听说他县学里念过书,你嫁过去了,说不定还有大福享呢。”
白氏道:“大福不大福的,倒也不稀罕他,只要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一心一计跟你过日子就好了。回头叫大少爷跟他说,荷花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就与我的女儿也差不多,要是在他家受委屈,我可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