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则de手抚摸上了被万秋剪了一部分，还没有开始修de乱糟糟毛茸茸de发丝。

明明就这样轻而易举de可以碰到，可杨则却觉得自己和万秋依旧是呆在两个世界中。

万秋在凌乱、混杂、肮脏de世界中辛辛苦苦用自己并不聪明de脑袋，寻摸出了适合他de生存法则。

而一直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中de自己，透过万秋de眼睛，看到了自己从不曾注意到de傲慢。

万秋也在努力de在生活，他要怎么去教这样de万秋？

他不能理解万秋至今为止de努力，又怎么能让智力有问题de万秋理解自己de心情呢？

“万秋你……”杨则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他de神色却凝固了。

万秋此时半闭着双眼，看上去是在凝视着下方，他de身体瑟缩，头部弯下，没被剪掉de略长de发丝微微垂落着遮挡他de眼睛，全身宛若煮熟de虾一般蜷缩起来，有意无意de护着自己de胸前。

虽然万秋没有任何颤抖。

可他de一举一动，似乎都在阐述他从本能中诞生出来de对很可能到来de疼痛de防备和恐惧。

杨则熟悉这样de动作，和在浴室那次一模一样。

杨则de手还在万秋被剪掉de发丝旁，万秋没有躲避，任由他抚摸，只有紧绷de身体和略略有些偏侧de头。

杨则de手收了回来。

万秋并没有封闭自己，他就像是在他面前de玻璃缸中de水，等待着任何可能性de到来，是被砸碎，水倾泻而出，还是被加热，再次沸腾，这一切都与万秋无关，只是无能为力de接受着。

杨则感觉自己de双手，紧贴着玻璃缸de玻璃，却只感觉到源源不断de从水中传递出来de强烈de冰冷。

他没有捂热万秋，万秋却冰凉了他。

大概是因为杨则沉默de时间长了，又大概是因为杨则将抚摸万秋发丝de手放下了。

杨则看到万秋睁开了因为紧张而半闭de双眼，他抬眸，注视了自己。

瘦弱de有些怪异de少年，认真de观察着他。

望着那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发白de双唇，杨则听到一声轻柔de，带着怯懦de，万秋de声音。

“对不起。”

杨则缓缓睁大了双眼。

对不起什么？

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

这个孩子，在想什么。

万秋对他由衷de道歉，却只让杨则感到更深de罪恶。

“没事，没事。”杨则垂下双眼，他有些混乱。

这时候并不适合做决定，他连面对万秋说话de勇气都因此而消失了。

‘没事’，不是对万秋说de，而是自己。

没事de，他只是……还没有机会和万秋有更多de接触罢了。

这句道歉，不是嘲讽，是对自己de警示。

杨则只觉得无比烦躁，伸手捏了捏眉间，他不知道怎么和万秋沟通，他没有楚忆归那样de能力。

杨则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一直都保持着沉默de楚忆归，这个弟弟却根本没有任何要上前来de打算。

而且……

杨则也不希望自己和万秋之间de关系，总是需要通过楚忆归来传递，人与人de体会和情感会有不同，更不要说再经过一个人来传递。

或许现在更应该给万秋一个平和de时间，让他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对万秋动手。

让他回去吗？

然而想到万秋那燥热de又有蚊虫侵袭de房间。

——为什么不开空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