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过后,太阳隐隐地被飘来的乌云遮住,绵绵细雨逐渐变大,将守在院子里其他侍卫淋得湿透。
红卿从最开始的着急担忧变得焦躁,她拿过另一个侍卫的长刀,一下下在白胡子大夫身上捅出血洞,没一会儿尸体支离破碎。
鲜红的血流淌下台阶,混合在雨水里。
像红色花瓣碾碎后铺满了整个砖石。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红卿立马扔掉长刀,走到桑枝面前,忧心道:“如何了,姐姐醒过来了吗?”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醒了,她有些话想同你说。”
红卿喜上眉梢,她绕过少女往屋内走。
没了阻挡的视线,桑枝才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死去的白胡子大夫被划分成四五块的碎块,鲜红的血水把诺小的院子变成了地狱。
她想起刚才夫人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朝站在雨里的武家下人吩咐道:“若是武夫人醒了,去将她请来。”
下人应了声转头便跑远了。
屋内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武芝平躺在床上,只着一件单衣,面上的灰色退了些,但依旧白得吓人。
红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夫人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抓住她的手指,气若游丝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为了我操碎了心。”
红卿摇着头,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你醒了就好,只要你没事,苦点又算得上什么。”她突然想起什么,“你要不要喝水,或是吃点什么?”
姜时镜坐在一侧闭目养神,轻淡地提醒:“她什么都不能吃。”
他睁眼瞥向夫人,“你的时间很短,有话抓紧说。”
红卿一愣:“时间很短是什么意思,姐姐你……”
夫人打断她的话,手死死的攀着红卿的一根手指,攥在手心里:“是我求神医给我说话的时间,你别怪他。”
红卿不懂,她着急地看着姜时镜想要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时镜垂下眸子遮住满眼的疲惫,沉默不语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红卿见他这副模样,眼眶一瞬变得通红。
夫人用仅剩的力气,道:“卿卿,我走后正妻之位便是你的,你答应我离刘伍将远一些,好不好?”
红卿趴在床头,反握住她的手:“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正妻,也不喜欢刘伍将,他是姐姐的夫君,卿卿从来都没有想要抢走他。”
夫人像是攥着救命稻草,气急了些:“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先前查到他经常会去一家青楼密会,似乎在谋划什么阴谋。”
“我在书房里找到了他私扣皇粮的证据,还有一些其他的信件,都放在那盆栀子花里了,你回去看完后,帮帮阿姊,把证据想办法递到京州去。”
她呼吸的频率很快,似乎怕自己来不及说完,红卿用手顺着她的呼吸:“你慢些说,别急,我都听着。”
夫人讲话时大多用的都是气声,红卿听不太清楚只能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
“刘伍将书房里有一个暗格,他非常在乎,但我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你小心些。”
“还有刘苗良总会欺负凝儿,你帮我把凝儿送回这里,她在刘家过得很不开心。”
“我以前一直觉得万事不要管太多,不要插手便是最好,这几日我听到了很多平时听不见的话,她们说是因为我太懦弱了,所以护不住囡囡,也护不住凝儿,更护不住武家。”
红卿握着她的手,想把冰凉的手烘暖,反驳道:“不是的,姐姐一点都不懦弱。”
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也就只有你这么认为,爹死前告诉过我们,要藏巧于拙,不然武家会遭大难,我藏了太多年了,都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