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薄皇后的身前,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凑得很近。
“娘娘,可是昨夜里睡得不好?”
薄皇后微微一怔。
除了坤宁宫里贴身伺候的人,从没人敢这么直接的问薄皇后这话。
潘玉莲这么冒犯,甚至堪称是放肆......
可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眼里满是关切,薄皇后忽而点点头,她脸上有点轻飘飘的笑:“是啊,睡得不好,这几日总是头疼。”
听着薄皇后出乎意料的回答,潘玉莲的举动更是出人意料。
她丝毫犹豫都没有的抽掉了披帛,卷起了袖子,还往下扒拉着腕间的玉镯。
“娘娘,嫔妾的姨娘从前夜里熬着伤了眼睛的时候,都是嫔妾给按的......真的很有用。”
.......
脱去外袍,去了凤冠,躺在榻上的薄皇后这会儿脑子里还有些乱
事情是怎么忽然发展到这一步的?
可看着已经摘了配饰,挽起袖子,认认真真净过手的潘玉莲走近......
薄皇后慢慢的闭上了眼。
她想应该是人难得在昏沉发晕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放肆一回。
一双柔软莹白的手搭在了薄皇后的额上。
潘玉莲手上被瓷片扎出来的伤早就好了,连疤痕都没有,她的指肚和手心也没有茧子。
这会儿叫加了玫瑰露的热水泡的热乎乎,但她手又是凉的,倒真是名副其实的温玉。
原本紫檀莲云案上一直燃着安神香的珐琅小香炉也不见了踪影,只有缀着水珠的新鲜伽兰花一束束的摆在上面。
乌发被轻轻的梳开,象牙玉的梳子从根部慢慢的往上,一下又一下......随后沾着点点的清露,慢慢的从太阳穴处推开。
临近晌午,这会儿坤宁宫却很是安静。
没有往来的宫人,也没有数不清的宫务,更没有喧闹的噪杂声。
鼻尖能嗅到很淡的香气,还带着体温。
香暖晴日慢,如风啭绛桃。
便是翠鸟也躲在林荫处悄悄的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