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玦刚坐上淮阳王的位置,诸心不稳,还没有莽撞到继续打仗的地步。所以他和魏景策通了密信,暂时意见达成一致。

魏景策最初只是想牵制淮阳王,老淮阳王野心昭昭,主动挑起战乱,可是战事越持久对双方都越不利。

魏景策惦记着徽州的兵马,新任的淮阳王则惦记着收复周边小侯。双方各自都有利益目标。

再加上苏连玦还书信告知了魏景策,普天之下知道有诸侯箭的并非只有金陵,还有徽州的陆婉初。当初陆婉初和陆瑾瑜流转金陵遇险,便是用那箭一箭扎穿了苏连玦的肩胛骨。

到现在苏连玦还记忆犹新得很。

魏景策不全相信任何人的说辞,他只有眼前的利益平衡。

淮阳王势力多少受损,一时半会壮大不起来,魏景策便该把着力点放到徽州去了。是以才达成了休战协议。

眼下苏连玦身边的亲卫莫不担忧,说道:“王爷,真让魏帝对徽州下手了,现如今陆瑾瑜已经不在徽州,若是魏帝得逞,那徽州兵马岂不尽是魏帝囊中之物?到时我们如何与他抗衡?”

苏连玦温然笑了笑,道:“徽州是没有了陆瑾瑜,但是还有定安侯和陆婉初。定安侯能征善战不说,那世子女陆婉初又岂是什么柔弱善茬儿。魏景策一时半会拿不下来,顶多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陆婉初善于隐忍、手段狠辣,且又出其不意,他可亲身体会过。

正好在魏景策和徽州耗的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抓紧收复小侯,壮大自己,最后再去争夺徽州那块肥肉。

而这时,他派去北方打探消息的探子送回情报,北方战乱果真是有陆瑾瑜一手策划。

苏连玦眯了眯眼,若此时出兵相助北襄王,共同夹击陆瑾瑜,也是个除掉陆瑾瑜的不错时机。

遂苏连玦连夜调兵,准备拔营。

金陵在徽州以南,陆婉初亦是让人密切注意着金陵动静。一旦有调兵异动,便跟着着手准备。

苏连玦不想打草惊蛇,本是打算命带兵将领绕开徽州而行,哪想陆婉初亦是调派军队,请定安侯营中老将带队,不远不近地跟在金陵兵马的后面,甩都甩不掉。

一旦金陵兵马抵达北方打起来了,徽州兵马在后断其后路,势必让其有去无回。

最后苏连玦没有办法,金陵兵马在外绕了个大圈子以后,只好把他们召回来。

看来他一时半会儿还除不掉陆瑾瑜。

魏景策终于还是主动对徽州出击,兵分两路,一路直袭徽州,一路直取南阳。

如此定安侯与陆婉初势必得分开来行事。

南阳形势刻不容缓,且万不可失,那里几乎成了供应徽州兵马的兵器库。若是派麾下大将前去迎敌,定安侯不放心,若是带着陆婉初一同去南阳,那留下徽州更不放心。

陆婉初不能离开徽州,徽州侯府里还有姚如玉在。

那时姚如玉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不出几月就要临盆了。

遂最终定安侯出战南阳,留陆婉初镇守徽州。

陆婉初拼命在记忆里搜索,前世定安侯战死的时候是何时。她现在一日比一日神经绷得紧,自己枯坐在营里一宿,反反复复地推算时间,到天亮时才稍稍放了放心。

还不是时候。

前世定安侯战死,大抵还有两三年。

定安侯拔军启程时,陆婉初在城门相送。

父女俩一时相顾无言。

后来定安侯摸了摸陆婉初的头,道:“为父走了,打完仗就回来。”

陆婉初不再似以前那般红着眼眶,想叫他不要走时的任性模样。她只点点头,应道:“我定会守好徽州,护好娘母子安全,等爹凯旋归来。”

定安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