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玦拿着那份战报,来来回回地看了数遍,久久不下令。

若是再派兵和魏室耗下去,一时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灭掉魏室,还会使金陵元气大伤。

贸然出兵,苏连玦本就与淮阳王意见不一致。

魏室应该留到最后,等淮阳王的实力发展壮大到足够的程度以后再打。

最终,苏连玦收紧手指捏着战报,心里满是计较和盘算。这次他若不支援,金陵顶多损失一部分兵力,而淮阳王若回不来…往后金陵便是由他做主。

遂最后苏连玦烧毁了战报,杀了快马传报的士兵,将前方战事瞒了下来,直到前方终于传来了淮阳王的死讯。

淮阳王一死,士气大为受挫,苏连玦下令撤兵。而他以淮阳王世子的身份,在处理完老淮阳王的后事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一任的淮阳王。

战火暂且还没蔓延到徽州来,但西蜀魏兵虎视眈眈,定安侯也没有闲着,召集徽州兵马加急操练,随时都有可能拨往战场。

陆婉初同定安侯在军营里,收到了金陵传来的消息。

定安侯啐道:“真是白眼狼养白眼狼,借魏帝之手除去淮阳王,苏连玦顺利继位,现在成了新一任淮阳王。这老的也是死得该,自己造的孽自己还!”

陆婉初皱了皱眉,隐隐浮上一层担忧之色。

陆婉初道:“若说老淮阳王骁勇善战、行事躁动,然苏连玦却手段狠辣、攻于心计,相比之下苏连玦更不好对付。”

况且他早已对陆瑾瑜的身份起疑,若是能洞察与魏景策被挑拨离间的玄机,说不定还能打破现在金陵和魏室的明争暗斗。

那样的话,战火兴许就会燃到徽州来了。

陆婉初知道陆瑾瑜现在大概在北方,强大的北襄王不会无缘无故起内乱。如若把苏连玦和魏景策的注意力吸引到徽州来也好,可以极大地缓解陆瑾瑜那边的压力。

这些日陆婉初随父早出晚归,有时候天色晚了甚至直接在军营里睡下。

家里都是姚如玉在打理,父女俩一时顾不上。

今日归家,姚如玉已在膳厅张罗好晚饭,给父女俩一人盛了一碗热汤。

陆婉初和定安侯都很饿了,一碗热汤下肚,胃里舒坦不少。

只是刚动筷吃了几口,见姚如玉吃得甚少,定安侯便问:“怎的吃这么少,不舒服?”

陆婉初亦是抬头来把她看着。

姚如玉笑了笑,道:“许是下午吃了些茶点,还不太饿,你们快吃吧。”

说罢,就皱了皱眉头,伸手捂住了口,起身到膳厅门边去干呕了两下。门口的宝香见状,连忙上前给她顺顺背。

膳厅里的父女俩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像是有一把火一般,瞬间被点燃。

陆婉初几乎脱口就叫道:“宝香,快去请大夫来!”

宝香愣了愣,终于也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飞快地跑出去。

大夫来时,姚如玉已被安顿回房里。

陆婉初一身干练长衣来不及换,背着手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

大夫诊了片刻,终于起身揖道:“恭喜侯爷,恭喜夫人。”

定安侯一听,脸上兜不住笑意,问:“可真是有喜了?”

大夫道:“是喜脉。”

顿时定安侯高兴得恨不能把姚如玉抱起来转圈圈。

陆婉初摸摸鼻子,忍不住跟着发笑,笑着笑着鼻子便有些发酸。她跟着大夫一同出去,详问了注意事项,又仔细留下大夫开具的安胎方子。

回到主院来时,定安侯对陆婉初道:“婉初,你快进房去陪陪你娘,我先去书房一会儿。”

陆婉初进得房间,看见姚如玉靠在床头,便走了过去,握住姚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