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初几乎疯了,竭力想要蹭着船舷站起身,可是她满身血污,痛到毫无半分力气。
她便只能在陆婉初的面前微弱地挣扎着。
陆婉初幽幽道:“不要把什么都怪在别人头上,你有今日,当真是别人害的吗?是别人逼你嫁给郑成仁的?是别人逼你要联合陆瑶瑶给我下套的?亦是别人逼你在林家使坏的?别把自己说得多可怜,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选的,就连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你自己做主的。”
若是没有今天这事,他们兄妹俩或许还能安安顺顺地过日子。但是事与愿违,温月初想要报仇,温朗想要出人头地,温月初不想痛苦地过一辈子,温朗亦不甘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
他们在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时甲板上已经清理得差不多,陆瑾瑜的人都站在甲板上,看着这边的温月初。
也包括当初大家彼此熟悉笑闹的一群人。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谁一想便知,是温朗对陆瑾瑜谎称陆婉初被掳,温朗和温月初兄妹俩早就联起手来想对陆瑾瑜不利。
是温家兄妹,背叛了陆瑾瑜。
照兵家规矩,对于背叛者,绝不姑息。
他们纵使有感叹有惋惜,却没有一人上前为温家兄妹求情。
陆婉初起身时,还对温月初道:“就算追究到最初的时候,你说我二哥对你无情,可若没有那天赛马的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是谁想方设法非要与我赛马的?”
温月初瞠了瞠眼,最终满眶泪水,寂静无言。
是啊,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只因她满腹不甘,一步一步泥足深陷,所以才有了今天。
陆瑾瑜让人把船靠岸,陆婉初不再理会温月初,赶紧同陆瑾瑜下船,先回军营里处理一下伤势。
亲兵这才发现,陆瑾瑜手臂上有箭伤。只不过他自己不当一回事。
陆婉初转身时,令道:“把这个女人先关起来,等找到她兄长,再一并处置。”
先前在岸上时陆婉初听说是温朗先去大营里给陆瑾瑜报信说她被劫的,再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温朗的身影,便知温朗见势不对已经悄然逃走了。
他不可能还跟着大家一起登船,等到事情败露以后无处可逃。
这时陆瑾瑜的亲兵才反应过来,到处找了一遍,果真不见温朗的身影。
温朗彻底做了一个叛逃者。
回到军营以后,亲兵很快送来了纱布和金疮药。
陆瑾瑜坐在竹席上,陆婉初便跪坐在他身前,托起他的手臂,解开手上护腕,将袖子拨开,露出衣裳下的箭痕。
陆婉初十分心疼,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往他手臂上吹着气,抬起眼紧巴巴地看了看陆瑾瑜,问:“二哥,疼不疼?”
这点伤对于陆瑾瑜来说是小菜一碟。而且温月初力道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陆瑾瑜简单道:“一点小伤,没事。”
陆婉初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幽怨道:“温月初杀不了我的,二哥干嘛要上来挡,结果反倒弄伤了自己。”
陆瑾瑜道:“她是杀不了你,可也容易伤了你。我皮厚一点,无妨。”
他垂着手,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彰显着他的手十分修长有力。
陆婉初听得心里十分柔软。
说起今天在山里的事,眼下终于闲歇了下来,陆婉初片刻也不敢耽误,对陆瑾瑜说道:“陆放投靠魏景策了。”
陆瑾瑜毫不意外。
好像这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陆瑶瑶是魏景策身边的人,陆放又是陆瑶瑶的哥哥,若是不联手也说不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