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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她总习惯把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目光是凉薄的也是探究的。与之相比,她看男人的目光却似乎含了水,脉脉流淌着欲语还休的情谊似的。

就近期的观察,她用这种含水的目光看过邱北山、邱南山,和很多其他男人。

现在她还这么看……陆丰年。

过午,陆丰年又来村口摆摊卖货,人多时邱天没打算过去,后来趁着人少,便想去和他聊几句。

怪就怪她现在个子矮腿短,还没走到就被徐梅抢了先,只见徐梅如娉婷杨柳似的一步三晃走到陆丰年面前,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陆丰年稍一迟疑便跟着徐梅走了。

邱天心中一绷,脚步顿了顿,随之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眼看着陆丰年跟徐梅一起进了大伯家。

这情景令她想起不久前做过的徐梅扯着陆丰年回家的梦,心里不由咯噔一声,随后发散思维一般生出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东西,心便犹如灌满了铅似的沉入谷底。

另一边,陆丰年好歹从碎嘴女人那里脱了身,拐出巷口便看到倚墙伫立的妞妞。

他走过去笑问,“咋在这儿站着?”

邱天脑中正在放空,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抚胸闭了闭眼,皱眉恼道,“你干嘛呀?!”

陆丰年一愣,笑意稍收,然而神情仍是温和的,“吓着了?”

邱天抿了抿唇一时没答话,须臾过后才问,“你去我大伯家干嘛?”

陆丰年下意识朝巷子里自己刚去过的那家望了一眼,微不可查皱眉,“那是你大伯家?”

“啊,”邱天面无表情地说,“我大伯不在家吧?”

“嗯,不在家。”

“……”所以刚才你们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靠!

“那女的是你……”

“是我新伯母,”邱天没好气地看他两眼,终是没忍住问,“你跟我伯母干嘛去了?”

她觉察到自己语调的酸,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情绪的外露,可说出的话收不回来,索性硬扛到底,反正老娘现在的外形人畜无害,有啥好怕的?

陆丰年没那么多弯弯绕,直言,“你伯母说要截布做墙围,让我去县城的时候给捎带过来,她估不清尺,要我帮着量量。”

“…………”

邱天心里又气又鄙夷,陆丰年虽说长得成熟了些,可怎么说也还是个少年吧,徐梅这都能下手撩,也太没下限了!

邱天心里堵得慌,“哦,你还真是乐于助人呢。”

“举手之劳,我吃的就是这碗饭。”顿了顿,陆丰年突然低声说,“不过你伯母的活儿我可不敢接。”

邱天一愣,“为啥?”

“……太吓人了。”

邱天有些傻眼,吓人?

正要详细问,大伯家半掩着的门从里面打开,徐梅拿手巾擦着头脸,骂骂咧咧走出来。

邱天侧耳一听,她骂得不是别人,正是陆丰年。

说时迟那时快,邱天扯着陆丰年躲到一旁旮旯里,待徐梅走远了才问,“你把我伯母咋了?”

陆丰年眉头一皱,默了默,几分为难道,“我拿水浇了她的头。”

“啥?”这画面也太匪夷所思了,“……为啥呀?”

陆丰年似是极为不耐地“啧”了一声,“我量墙尺寸她就给我添乱,非凑过来端着杯水给我喝。”

“……所以你就给她……浇头上了?”

邱天不解地看着他,心想给你水喝你就浇她?这逻辑有些跳跃吧?

陆丰年却理所当然地“啊”了一声,转而迟疑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个跟我置气吧?”

这话问的邱天一愣,“我为啥跟你置气?”

“那不是你伯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