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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自己的人生。我混成这副鬼样子,去干什么?给她们添堵?咳,不丢人么。”

“且当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吧。你有什么主意,小神仙?”

半空中浮现出一个大字,悬浮在锦帐大床之上。

——拆。

祝锦宸唬了一声,惊道:“拆什么拆,你晓得这张床多金贵吗?我认床,不在这张床上我就睡不着,所以当初从家中搬出来的时候,我才叫他们一定要……”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直接爆笑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讲认不认床的问题。

都要弃土地庙于不顾了,是能带着床一起走,还是能在这里找店家把床给当了?

清冽的声音响起,为他指点迷津。

——城中大部分人都以为你往江陵投亲去了,那你最好真的叫他们以为你去了江陵。

——毕竟土地庙中……怎么能住人呢?

——天亮以前,你要抹掉自己所有的生活痕迹,让他们再来时,找不到线索,怀疑自己的眼睛。

——布下一个障眼法,能为你自己争取更多逃脱的时间。

“有点意思。”祝锦宸听完,竟然很是雀跃,“那就让他们扑个空,以为自己做了场清平大梦吧。”

他走去墙角抄起一把长柄斧头,抡起就对那锦帐大床来了一下。

防身工具,还能派上这样用场,真是万万没想到。祝锦宸下了狠心,手下毫不容情,不用多久,就将那张锦帐大床拆成了一堆条条块块的木料,用床单帐子捆了一套,丢进了土地庙后山的野林子里。

床拆完了,下一个轮到酒坛子。土陶沉重,处理起来却也便利,全数拿到庙后山塘边,沉下去也就得了。

他自己的细软不多,很快都收拾完毕,最后就剩下那一只装着图纸的雕花匣子,不尴不尬,无处可去。

在沈玦的指点下,祝锦宸在庙后林中铲了个半尺深的土坑,将雕花木匣子埋了进去。

这种做法,叫做“时间胶囊”。将当下重要之物,留待未来某天再打开,据说能体悟到许多全新感受。

祝锦宸不明白刨个坑埋个盒子到底有什么意义,能带来什么感悟,但仙家既这么说了,他也不舍得将这些图纸付之一炬,那这样埋入土中,可能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两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土地庙里不合时宜的杂物已悉数消失,恢复到了最初空落落的模样。

草草抹去手印脚印,把工具也一并沉到山塘里头,就算大功告成。祝锦宸抹了把面上的汗水,身体疲倦,胸中空落落的,却也从心底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痛快。

去你的土地庙,去你的桑禾县。

老子待够了,不陪你们玩儿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就是祝锦宸现在最真实的念头。

他自己都没料到,危难当头,眼看就要背井离乡,他居然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飞鸟过林,声声尖戾长鸣。

意识中的声音响起,提醒他注意安全。

——快走,有人上前山来了。

祝锦宸假模假式地将土地庙门口那把破锁拴上,钻进了庙后的野林子里。

本来他可以就地扮做一个樵夫,从后山爬下去,直接离开桑禾县的。但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费那么大劲儿要整他。

所以脱身以后,他没有溜走,而是在林中找了个较为隐秘的蔽身处,钻进去默默守株待兔。

不过多久,山腰处脚步声如雷鸣响,听着足有一队人马,声势浩大,奔山顶而来。

祝锦宸悄悄拨开一条草缝,偷眼望出去时,却见来人都着公家服色,竟是一队县衙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