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骂她,李挽朝哭得伤心,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

一旁的李满是从小就看着李挽朝长大的,看她哭成这样,眼眶也渐渐湿润,他抬起袖子碰了碰眼,而后出声道:“小姐没有作谎,那东西真的在老夫人那里压了半月有余......”

压了半月,那不就是不想给李挽朝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李观听到这话,面色却铁青得更叫厉害。

李挽朝知道李观孝顺,也不想要再拉扯进老夫人,她抱着他更紧,就怕他走,她接着哭,“爹,我没有说祖母坏话的意思,祖母许是真的不记得了。可是母亲呢,她分明就不想做我的娘。”

李观听她这般委屈,却还道:“谁说她就不是你娘了?!谁又说不是了?她过门的第一天不就认了你吗。看来你是还在记恨我,记恨我续了弦。她不过说你几句,你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陈氏过门的时候,李挽朝都还在襁褓里面,亡妻死了三年都没有,他就续了弦。

李观当初也并不想娶自己这个表妹,但老夫人逼迫,但凡他不如她意,她就寻死觅活,李观没了办法,又想着重新娶个继室,也能看顾着岁小的李挽朝,他平日忙,也不能照顾好她。

可他给她娶个娘回来,她倒是不乐意了。

李挽朝越说越激动,小孩子气道:“不是我娘,她就不是我娘!自古以来都说是母凭子贵,可在我们这家里,从来都是子凭母贵,有娘的孩子,就是比没娘的孩子过的好。”

子凭母贵......

站在影壁后的温沉听到了这四个字,眼神暗了暗。

他从前倒是没有想过这种说法,今日听来,倒还真也觉有些贴切。

李挽朝还在说,“母亲今日喊我去,让我给弟弟还有堂兄做两件红衣,还让我去文昌庙上香求吉利,我知道的,我是做姐姐妹妹的,我的绣活也好,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可是,阿沉也要啊!总不能家里的兄弟都有了,做人夫君的反倒没有了。这样算下来,便是三件衣服。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母亲要我做三件衣服,外头风雪大,她还要我去文昌庙......”

“若是淑姐儿呢?母亲会让淑姐儿在一月内做三件冬衣?会让淑姐儿顶着风雪去山上吗?”

“而若是娘亲还在世,她又会让我做这些吗?”

李挽朝的话就像一道巨石碾过了李观。

他被李挽朝说得节节败退,久久不能言。

李挽朝哭得快昏过去,她连抱着李观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几乎是瘫坐在雪地里面,“我没娘了,父亲也真的不要我了吗?”

第4章 她就像他的夜明珠

李观给李满使了个眼神。

李满赶紧和知霞把她从冰冷的雪地上扶了起来。

李观看着她,面色仍旧男快,他“哼”了一声,而后道:“我不要你?我不要你还教你立身教你做人?我不要你,还要送你上学堂去读书长见识吗?”

大家闺秀的,多读书些没什么不好。

诸路、府、州、县皆有所学,恩文府的那个学堂,李府也资助了银钱,自然是要送家中子女去读书的。

李观问她,“我是送你上学堂了,你在学堂里面又给我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你自己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在先,我也如了你的愿让你嫁给他了,现下还说有什么其他的好说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起从前的事也没意义了。

她道:“我知爹气我不自尊不自爱,可我和爹说了,我是被人算计,爹又不信,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回过头去说也没甚意义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也只能跟着他了。爹,阿沉他没那么不好,如若他往后能中举人,您能不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