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朝没想到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外祖就哭了,她拿着帕子给他,一边又道:“早知今日就不躲过来了,还把外祖惹哭了。”

杨老爷接过帕子拭泪,好不容易才缓回来,又问她,“躲什么?”

“上回我可能夸了厨子做的桂花糕好吃,然后小姨和外祖母就天天喊我过去。快吃不消了,这不就想着躲来您这吗,不想还给您也弄哭了。”

杨老爷听到这话就笑,“你那姨母她们就这样,喜欢吃什么,总是一次性就想给你喂个饱,这是把你当成思姐儿了,你这么大了,还以为你和小孩子似的。你不要和她们去客气,届时不想再吃,直接说就是了,一家人,躲来躲去的,倒是生疏了。”

李挽朝见他不再掉眼泪,也笑着应,“下次可不敢了,时候快不早了,外祖先用膳。”

杨兆文用完了午膳,李挽朝便收拾了碗筷放回了食盒,和他又说了几句话就打算往回家去。可是才出门,就撞见了一人大摇大摆往里头走,两个人差点撞到了一处。

李挽朝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年过五十的老者,头发竟也花白,脸上布着不少的皱纹。他和杨老爷年岁相仿,两人看着应当是旧友。

“杨兄,这漂亮小姑娘是呀?我才出去没有一年,你就又多了个孙女出来啦?”

听这语气,两人关系好像颇为熟稔。

李挽朝想着要不要给这老者打招呼时,杨兆文就先走到门边,他笑,对着李挽朝介绍,“这是我多年朋友,从前考科举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后来一直也没散,你唤他江爷爷就成了。”

江向北听到这话,忙摆手,“那不成,叫爷爷,那给我喊老了,你喊我江伯就成。”

杨兆文也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向江向北介绍李挽朝,“这还真是我孙女,屏屏的孩子。”

江向北眼睛亮了亮,“屏屏的孩子?你不说人一直在南边和孩子爹住着吗。”

杨老爷拍了拍李挽朝的肩,先让她归了家去,而后和江向北一边进屋一边说道。

“不和她爹住了,再和她爹住下去,迟早会落得和屏屏一个下场。你知道的,有了后娘就能有后爹。她在恩文府住的,一直都不好。这次她回来,我不会再叫她走了。”

江向北忍不住笑,“你看看你,怎么还这般强势,还不叫她走,她若真生了腿,想走你也真是拦不住。”

杨老爷叫他说得一噎,不愿再继续说这事,他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又问,“皇上这回让你处理江南水患的事情,可都处理好了?一去就是大几个月,怎么一点信也没回来过。”

江向北接过了茶,抿了一口,回他道:“是挺麻烦棘手,但也都过来了,没什么大事,南地现在也慢慢活过来了。如若没好,我也不回来的,好了,我才回。回来后,听闻太子也回宫了,马上就去见了他,变了......还是变了。”

提起齐扶锦,他眉头就忍不住蹙。

他这些年任太傅,在文华殿教了太子十来年的书,后来太子年纪大了,他的事情也就不多了,不用再继续留在文华殿中,便时常会去别的地方处理事务,就如这次江南水患,也是他亲自向皇上请呈前往。

不想,回来后,失踪不见的太子也回来了。

江向北回了京城后去和皇帝述职,就马上赶去东宫,去见自己的学生。

哪哪都是说不出的古怪。

整个人瞧着阴阴郁郁的,成什么样子。

不过,太傅也没说什么,没问什么。问了也不见得齐扶锦会掏心掏肺给他说出来,太子已经长大了,年岁小的时候他还能从他的嘴巴里面哄骗出来一些东西。后来他长大了,他就再也骗不过他了。

他那天没和太子说多久的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