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梁颂微的交托。
“颂微给?梁檀找了保护伞,他又常年不出山,钟氏动他不得,便将我下嫁于他。”
宋小河问:“为了什么?”
这个沈溪山知道答案,“为了风雷咒,也为了监视你师父,怕他恢复那段记忆或是从别处探听到了什么。”
他转眼看向钟慕鱼,继续道:“所以你联合钟氏演了这么一出戏,以你的假死嫁祸给?梁檀,从梁檀进入长安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对?吧?”
钟慕鱼道:“梁檀不死,钟氏不得心安。”
“一出戏,两个局。”沈溪山道:“但是你们没想到,梁檀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愚蠢,他将计就计,利用你的假死点燃引魂香,在众人?面?前揭开了梁颂微之事,恐怕你们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钟慕鱼只知计划,并不知计划进行得如何,所以当她醒来看见宋小河站在边上,祖父与父亲垂垂老矣的模样,当下就明?白计划失败了。
钟氏的罪行将掩藏不住,梁颂微的死因也将大白于天下。
沈溪山道:“因为我们这边有个知天命的天师,她入局之时,这棋盘上就只剩下你们钟氏的死路。”
钟慕鱼已经不在乎梁檀究竟为何能胜他们一子,只满眼泪光地?对?宋小河央求道:“小河,我知道你与你师父亲近,他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孩子养着,宠你入骨,看在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真心待你的份上,你就帮我跟梁檀求求情?,要?他放过我们钟家吧。”
宋小河红着眼睛看着她,眼中都是悲色,不言语。
钟慕鱼哭得凄惨可怜,“我祖父和父亲这些年来也悔恨至极,他们当初也是悉心栽培颂微,亲手毁了他无异于毁自己的孩子,自颂微陨落后,祖父长长夜不能寐,午夜梦回也总是忏悔,我们所有人?都活在煎熬之中……”
“可是当年师父求着让你去向钟氏求情?的时候,你为何没有去呢?”
宋小河问她。
“我、我……”钟慕鱼语塞半晌,突然跪在宋小河的面?前,捂着脸痛哭,“我是钟氏嫡女,必须背负家族的兴亡,我没有办法啊!你以为我愿意让颂微入钟氏族谱吗?他入了钟氏,我就再?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当年我有一万个理由?不同意他入钟家,可我没理由?让自己任性而为。”
“钟家的符箓传承百年,听起来气派,实?则那些符箓年代?久远,咒文繁琐,符箓中所蕴含的力量一代?比一代?难传,到了我们这一代?,能熟练掌握发挥其真正力量的,已经寥寥无几,再?这般下去,钟家迟早式微,梁颂微若是能入了钟家族谱,若是能飞升成功……”
“那你们钟家便是天下第一族,世?人?会为梁颂微立像,天下各处都会有你钟家的名声。”沈溪山抱着剑,无不嘲讽道:“所以梁颂微就算是不从,你们也不愿这天下第一族的名声落在别家头上,于是干脆毁了他。”
“人?界,就还?是那个数千年没有凡人?飞升的人?界,众生平等。”沈溪山勾着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钟慕鱼,说道:“你向谁求情?都没用,就算是梁檀与宋小河就此作罢既往不咎,仙盟也绝不会放过钟家。”
宋小河擦干眼泪,咬着牙道:“我绝不会原谅,伤害我师父师伯的人?,定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钟慕鱼脸色苍白如雪,像抽了全身的骨头,瘫坐在地?上,满脸的绝望。
钟氏百年的名声,瞒了三十多?年,费尽心思,终究没能瞒住。
她嫁给?梁檀,监视他三十余年,犹如困在牢狱之中,折了双翅,失去自由?,日复一日地?坐在院中仰望天空,凭着维护钟家声誉这一个念头坚持着受煎熬。
到头来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