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钟慕鱼每次见宋小河,听着她一声一声地?唤着师娘,都差点忘记了,她是配不上师娘这个身份的。
钟慕鱼一眨眼,落下两行清泪。
“钟慕鱼!”钟昌薪在上头大喝道:“你糊涂了是不是?事关钟氏名声,你不可胡言乱语。”
钟慕鱼转头,看向年迈的父亲。
肩上的真言符箓闪着微光,钟慕鱼缓声说道:“父亲,你睁眼看看,如今钟氏还?有几个天赋上等的弟子?再?看看寒天宗又有多?少弟子能够于人?界立足?你们还?不明?白吗?”
她哭着道:“就是因为你们害死了颂微,才败光了咱们钟氏的气运啊!”
“胡说!”钟懿盛一声大喝,怒极时一口气喘不上来气,竟生生气晕过去。
身旁几个长老赶忙上前去扶,将晕死过去的钟懿盛抬走,只余下了钟昌薪一人?。
他对?钟慕鱼道:“跟我走!”
“且慢!”
观望到如今,总算有人?站出来了,那女子的衣裳印有千机派的宗徽,怒声道:“钟氏与寒天宗当年究竟联手犯下了什么罪事,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想着隐瞒?!梁檀将我们所有人?困在这里,且不说他究竟打算干什么,我只知道若是你们再?遮遮掩掩,先死的必定是你们钟家人?!”
千机派也是大门派,有她在前面?顶着,其他地?位略低的门派自然也纷纷出声附和,对?钟昌薪与寒天宗的弟子好一顿责骂。
先前不敢开口,是因为各门派都不敢惹钟氏和寒天宗这种势力庞大,传承百年的大族,而今所有人?都困在此处抽取灵力,事情?的结果如何谁也不知,哪里还?管你什么大门派小门派,于是一股脑地?将货撒在钟家人?与寒天宗的头上。
而寒天宗的人?聪明?,老早就躲了起来,只余下钟家人?站在殿中挨骂。
钟昌薪见状也怕有人?骂着骂着冲上来打他,于是赶忙灰溜溜地?逃走了。
大殿中逐渐寂静下来,先前站出来说话的千机派女长老对?宋小河道:“你们继续,将真相查明?,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宋小河微微颔首,表示谢意,转头与沈溪山对?望一眼。
“我代?你问?”沈溪山低声询问。
宋小河摇头,转而对?钟慕鱼唤道:“师娘。”
钟慕鱼掩着泪,“罢了,左右我也是将死之人?,煎熬了三十余年,总也该将这事情?了结,你想问什么?”
宋小河道:“师伯的死。”
钟慕鱼低着眸,语气缓慢道:“当年梁檀与颂微争吵过后,一气之下离开了寒天宗,我听别人?说他是去寻找提升灵力的仙药了,但究竟去了何方我也并不清楚,颂微下山寻过几回,后来便开始闭关,许是因为到了飞升之期,他长长几个月闭门不出。”
“崇庆三十九年,是梁檀离开的第五个年头,颂微闭关了整整一年,那是寒天宗从春到冬都是频频雷雨天气,我听师尊们说,是颂微天劫将至了。我担心他渡劫危险,便寻了灵石炼化成护身符,想去送给?他,本想着能给?他挡一道天雷也是好的,却不想看到颂微跟着祖父一同出门,由?于好奇,我便一路跟随,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偏僻石屋,为了不被发现,我便没有继续往前跟,到了夜间?才带着隐身符悄悄潜进去。”
钟慕鱼顿了顿,所有人?都在看她,等着她道出真相。
宋小河问:“你看见了什么?”
或许她有了一丝后悔,不想再?继续说,但肩上的真言符却驱使着她继续道:“我看见了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梁檀。”
宋小河的脸色煞白,听到这里,她大概能猜出来后面?的事了。
果然,就听钟慕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