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欧斯垂头丧气，“就是……就是，我之前被耶梦加得控制，不小心捅了你一剑。虽然我不是故意想要这样对你的，可是那的确是我做的，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所以……你可以把这一剑还给我！”

“……”云悠快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不过他还记得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Glory呢？你当时是想这样对Glory的吗？”

怕他听不懂，云悠还特意拆开解释了一下，“那一天，你想要杀了Glory吗？”

闻言，卡欧斯的头埋得更低了，“……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是想打赢他而已，可是……可是后来就变奇怪了。”

更准确地说，在得到那块石板之后，他的思维就不受控制地越来越过激，一步步滑向深渊。直到血色平安夜，Legend的血液在他的面前结冰，冰冷的雪花落了他满身，他才恢复了理智。

可无论如何，做下这一切的是他本人，卡欧斯不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石板。

今天才接触过另一只奇美拉，知道它们能影响人的精神状态的云悠心下了然。卡欧斯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过另一个声音，只是紧张兮兮地盯着这张他观察了好几天的脸。

果然还是这样鲜活的样子比较适合Legend……可恶，以后就见不到了，趁现在多看一会。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自己的审判，片刻后，他听见云悠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见云悠握住剑，卡欧斯咽了咽口水，大义凛然地再次闭上眼睛。

这样Legend就不会讨厌他了吧！虽然以后不能再和Legend一起玩了，但只要Legend活着而且不要讨厌他就行了！

……咚！下一秒，他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额头也是一阵钝痛。卡欧斯顿时捂住脑袋睁开眼睛，“诶？”

屈指弹了他额头一下的云悠脸上带着笑意，“好了，这下就扯平了。”

见卡欧斯呆呆地看着他，云悠又捏了一把他的脸颊，手感还挺好，“那一剑，你已经还给我了。你今天不是来这个地方找我了吗？再加上刚刚救了我，已经够了。”

云悠说着仰起脸望向天空，或者说这片天空之外、梦境以外的地方，“……该付出代价的，另有其人。”

卡欧斯也好，程游川也罢，本质上，他们也是被那个幕后黑手所利用的受害者，云悠不会搞不清自己真正的目标。

但对卡欧斯来说，如此轻飘飘地翻了篇，难免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又或者说，这还远远不够他心中的惩罚标准。

这是Legend不愿意再和他扯上关系的意思吗？这么一想，卡欧斯有些慌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什么时候带上了哭腔，“可是……这、这怎么够呢！”

“……嗯，你提醒了我，这的确还不够。”云悠收回目光恍然，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道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卡欧斯呆住了，“……啊？”

“我说，道歉。做错事情就要和别人说对不起，明白吗，卡欧斯？”

卡欧斯吸了吸鼻子，“我明白了……对不起，Legend。”

是哦，原来做了错事就是要道歉的啊……从来没有人这样和秦梓涵说过，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可以这样做。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乎成为了他情绪的发泄点，开了个头就停不下来地不住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Legend。”

这段时间支撑着卡欧斯没有崩溃的信念，就是Legend绝对不会骗他，那么Legend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地死去，一定还可以再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