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游川扯了扯嘴角，在这么多天的等待之后，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你知道我刚刚问的是谁，不是卡欧斯，是卡欧斯旁边的那个人。为什么他会无法通过你的考验？又为什么……一直昏迷，无法苏醒？”

要说他或者卡欧斯，还有外面的陆勋……不管是谁，陷在这个梦里醒不过来，程游川都不会觉得奇怪。从一开始，程游川就知道摩耳甫斯的危险性，别看摩耳甫斯现在态度这么友好，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打通了属于它的梦境领域罢了，如果他输了，那么结局毫无疑问就是不会再醒来。

没有叫上陆勋，就是因为程游川觉得没有必要让陆勋也来赌命，他和卡欧斯谁被困在梦里都算是活该。现在他成功来到梦境的最深处算意外之喜，可是，云悠怎么可能会无法通过呢？

摩耳甫斯非常识时务地摊了摊手，“首先，你要知道，他的昏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只是刚巧注意到了在梦里的他，很好奇为什么你和那个卡欧斯都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来梦中寻找他，这才试着接触了一下而已。”

“至于为什么他无法通过我的考验呢……其实我也很疑惑。不过，多亏了卡欧斯，我现在明白了。”它指了指被卡欧斯压着打的那只巨兽，“这个东西和我没关系。在我的剧本里，他的考验可没有这一环，那么，你猜猜看，是谁做的？”

“……另一只奇美拉。”程游川盯着那个梦境泡抿唇。

摩耳甫斯笑着点点头，“在你们的认知中，我们这些寄宿于石板的东西统一都被称为奇美拉。可即便同为奇美拉，我们也有各自的喜好，有像我一样乐于将力量借给他人的”说到这里，程游川瞥了它一眼，它也不觉得有愧，自然而然继续道：“你应该不陌生，你身边那两位都是这样。权柄为雷的神明，还有权柄为火的神明，都大方地将力量借给了选中的人，就像我现在决定将力量托付给你一样。”

“那么，当然也有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愿意提供力量的，就比如说卡欧斯所遇到的耶梦加得，又比如说……如今，正缠上你朋友的那位。”

“……哦？耶梦加得竟然被他给压制住了？”

那个缠着云悠的声音不掩饰自己的惊奇，云悠却轻轻笑了一声，慢慢收回了已经靠近手表的手，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他不会甘心一直被外物控制的。”

“……明明是他害你变成现在这样，你怎么听起来还挺欣赏他的？”不知名的奇美拉语气有几分怪异，它不能理解为什么云悠的语气里没有分毫怨怼，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在梦境里这么多次被背叛被陷害的云悠的心竟然还没有裂缝。

这个梦只是一个开胃菜，它和那个小梦神还一起搞出了更多足够毁掉一个人心智的事情，可无论发生什么，好像都不能让云悠发生改变，顽固得令人火大。

到最后，他居然是在要帮卡欧斯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瞬考虑过该不该借用它的力量……旁人求它它都未必愿意帮忙，怎么到云悠这里就是威逼利诱了？它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这么一想，这只奇美拉冷哼了一声，“算了，我不想听。总有一天，你会求我把力量借给你的！”

扔下这么一句话，它就彻底沉入黑暗，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云悠现在也没空搭理它。因为卡欧斯已经挥出最后一剑，让破碎得不成模样的怪物残骸轰然倒塌，而他自己则抽出石板解除了变身，快步跑到了云悠的面前。

然后，把剑硬塞进了他的手里，大喊一声：“来吧！我准备好了！”

云悠：“……？”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坨已经可以称之为马赛克的怪物，应该用不着他补刀才对。他又看了看一脸悲怆的卡欧斯，这家伙也解除了变身，总不会是想不开要和他肉搏吧，“怎么了，卡欧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