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他其实早就?说过了,而且是以更楚楚可怜的姿态。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偏偏失去理智的局中人?浑然?不?觉。
他伸手过去捞被子,一边把她裹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回答:“我吓得不?行,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
妹宝眼神一顿,双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吻他额头:“对不?起,世叔,这也是我现在?想说的,如您所见,我不?太健康,虽然?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健康了,但?很不?幸,我还是暴露了。”
梁鹤深忽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眼睛酸涩,更难受的,是胸腔处,闷着涨着的疼,让他呼吸渐急,甚至思考不?出什么周全?的措辞,一股脑倾泻而出的,是心疼,也是生气。
“如果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给我一刀。”
“妹宝……”他紧紧抱住她的腰肢,将她连通柔软的被褥一并揉进怀里,落下的吻疾风骤雨,完全?背离那个成熟稳重、温和端庄的谦谦君子,好半晌,两人?红着脸含着泪分?离,他的大手抚在?她的额角,一遍一遍,声音喑哑,“别把我想得太坚强,我承受不?起这样突如其来的告别,别丢下我。”
打脸来得那样迅速、那样猝不?及防。
说完,梁鹤深自己先笑了。
妹宝哽咽着说不?出话,她无比确信自己对他的心情了如指掌,于是只能?回应以拥抱,紧紧的拥抱,因为身体?语言比任何口头语言都生动具体?。
回想当年,她目睹苏鸣刚刚灌下那瓶百草枯,然?后转眸看她,含笑悠悠说出“对不?起”的心情。
根本?没?什么心情!恐惧、害怕、生气、自责、怨恨、绝望……统统没?有,有的只是一片空白?,一片坠进去后就?动也不?能?动的空白?。
她替梁鹤深委屈,因为那种任性的行为,真的太欺负人?了。
终于,这样漫长的一天,时针转回了正常的速度。
大年初二?,梁鹤深和妹宝一早回到巧梨沟。
虽然?妇产科就?在?同一栋楼,但?妹宝不?想去探望大嫂和刚出生的侄儿,倒是听梁鹤深提过,在?她睡着时,阮家老大来看过她好几次,然?而这份深厚情谊不?足以让她重燃勇气,所以,还是当逃兵吧。
她才十八岁,这个年龄做些幼稚而无礼的事情似乎也无可厚非。
是以,天蒙蒙亮时,妹宝醒来,抓着梁鹤深灰溜溜地逃出医院。
家里的冷清肉眼可见,大门隙出一条缝,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或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门缝里拱出一只黑乎乎的大鼻子,紧接着,大鼻子拱开了门缝,一个嘤嘤嘤的庞大家伙扑出来,朝着妹宝,她当即弯眸,丝毫不?怕它把她扑飞。
实际上,大家伙还是很有分?寸的,它在?她身边刹车,然?后晃着屁股,把尾巴摇成一朵花,在?她身边转圈,妹宝蹲下去,它就?躺倒在?地,露出肚皮。
梁鹤深承认,那一刻他确实有些吃惊,因为阿黄这个名字,让他联想到的是田园犬,而不?是一只重逾150斤,站起来比妹宝更高的圣伯纳犬。
他也在?瞬间领悟,为什么妹宝一定要他站在?一百米以外等。
娇滴滴的小丫头怎么会?养那么大的犬?不?开玩笑,梁鹤深觉得阿黄张开血盆大口,或许能?把妹宝的脑袋吞掉,当然?,那条狗看起来……有些憨傻、迟钝,总之,不?聪明,也不?凶残,应该做不?出吃人?脑袋这种恐怖的事。
正胡思乱想,妹宝领着阿黄走过来,向梁鹤深介绍,报了它的体?长、体?重,出生年月,性格爱好……就?差报生辰八字了,说完,她弯腰,亲吻那颗硕大的、傻乎乎的狗头。
梁鹤深有点酸酸的感?觉,但